柔聲細語一句話，江白原地彈射起立。

小龍？扒皮？

雖然千萬年後龍早已絕跡，但是傳說上古神龍，肉為靈，血活骨，鱗至堅，爪至利，身上每處都是寶，哪怕隻得到一片龍鱗都可能稱霸一方，是曾經多少人夢寐以求追絞圍獵的對象。但龍有五爪，能騰雲萬裡，他如今滿地摸爬滾打求口飯吃這慫樣子，哪裡像龍？

江白顧不得許多，翻身便想爬走，奈何吃了太多，肚子撐得渾圓，壓在地上不僅沉得要命而且想吐，沒爬出去兩米就被少年掐著脖子拎了回來。

“小龍彆走啊，剛才開玩笑的，你這麼小一隻，扒了皮還不夠給我做個手套的。”

少年把他舉到麵前，一雙碧玉的眼睛流光狡黠的盯著他看和他對視。

江白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就聽見少年笑嘻嘻的繼續說：“當然要等把你養大了再撥麟卸角了。”

江白後脊梁骨一涼，也忘了自己還不會說話了，罵道，“你爺爺個白毛怪！看你長得挺美，沒想到人美心黑！良心大大的壞透了！等我長大了，第一個先吃了你！”

他開口隻喚出一片低沉龍吟，但那少年竟能聽懂。

“爺爺？我不是你爺爺。”少年歪著頭伸出手指戳了戳江白還沒有手指粗的龍角，掰開龍嘴看了看小小龍齒，“小朋友不可以說臟話的。”

江白被捏著下顎閉不上嘴，仍罵道，“咳呸！孫賊，我是裡爺爺，裡爺爺我姓江名白，罵裡裡就給我聽著，還管到爺爺頭上來了？不孝孫賊！”

少年聽了並不生氣，反而鬆開捏著他嘴的手，將江白托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抬到眼前，“江白？小白龍你好，我是九界神樹我叫高鴻，剛才你吃了我的摩羅果，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江白被高鴻縱使臟話蓋臉仍能麵不改色的淡定震住了。

這棵樹好像聽不懂好賴？所以剛才說要扒自己的皮真的隻是他毫無分寸感的玩笑？

“你一棵樹……怎麼叫個鳥名？”

高鴻果然並不覺得冒犯，依然笑得很開心，“因為我想飛上天去無望森林外麵看看。”

“你沒離開過這裡？”

“樹神的靈是沒有辦法離開本體太遠的。我最遠隻到過森林東邊的小溪，他們說那裡叫銀河。”

江白有點慶幸自己好歹穿越了個活體生物，“那你在這裡多久了？”

高鴻粗略回憶了一下，“嗯……三萬年神識，五萬年化形……三十三萬年了吧。”

江白瞠目結舌。

“三……三十三萬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了，我大多時候都在入定沒什麼感覺。”也許是看懂了龍頭裡透出的僵硬，高鴻補充道：“木係都長得比較慢，龍是長很快的，小白你用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化出人形了。”

江白失去光彩的眼睛亮了一瞬，“那要多久？”

“很快，”高鴻大概估計了一下，“應該也就一千年吧。”

“一……一千年？那豈不是還得爬三十六萬五千多天？朝代都夠換幾輪了……”

高鴻不解，“朝代為何物？係衣服的帶子嗎？”

江白無語凝噎，不知從何說起。

漫漫無邊修仙路，人家都在愁何時登頂後宮咋選，而他卻在愁何時才能直立行走？還不如個猿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