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祿存星君,祿存星君福祿未央,天壽永存!”
“行了行了行了!起來吧你!我真是受夠你們倆了!每天叫我一遍,你沒念叨煩,我都聽煩了!”天璣暴躁的聲音從祿存星君塑像中傳出,玉石雕的眼睛嘴巴活靈活現,看起來恨不得跳起來咬他們兩人一口。
“師伯,我師尊出關了嗎?明日七月初七虹橋之約能否如約?”
“能能能!說了多少次了!每天一問!你師尊好的很,明天指定能去接你,他不去就我去,你都當魔尊了,怎麼還這麼跟小屁孩似的想東想西想七想八!你就是特殊時期身體虛弱衝不過天雷陣,我和你師尊也下去拽你上來,好不好?”
吃了多少次定心丸了,江白這心裡不知道怎麼的就是一直很焦慮。
或許這就是人家說的近鄉情怯。
他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去見到高鴻了,心裡就打鼓似的雷動。
“那……我可以跟師尊說幾句話嗎?……師伯你好像總是透著不靠譜……”
藍道長跟著江白見天璣次數多了,也逐漸發現這個祿存星君實際是個嘴上沒毛的,於是也膽大起來跟著附和,“對呀對呀,老大師尊既已出關,可否請來一敘?這鵬庭大陸一幅瑤光星君的畫像都沒有,我還從未見過瑤光星君呢,不知老大師尊是什麼樣子?”
天璣歎了口氣,“並非我不想讓你們見……是你師尊實在是顆天煞孤星,星宮裡這兩年一個活物都沒有,星官都叫他貶去外麵守偏星了,我前天命人去傳話也叫他扔出來了,誰還敢往他的神宮裡跑?不過你放心,你的事他看得比自己都重,他肯定不能耽誤。”
江白在瑤光神宮裡陪瑤光生活過八年,自然清楚天璣所言非虛,瑤光這人看著活蹦亂跳的,實際上往那兒一坐就是塊沒心的石頭,彆的星君都前呼後擁星官、神官、神女、神子的嗚嗚招招百十號人,隻有他宮內來來往往就七殺星官和江白兩個活物,冷清的不像個至上尊者。
瑤光若是連七殺星官都趕走了,神宮豈不就是死水一潭。
“師尊他……”
“他跟天樞置氣呢,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他也寡習慣了,原來自己孤守一顆星也守過,不在乎這一兩年。”天璣說的輕鬆,但聞者有意,任誰被關在一間院子裡十天半個月都會覺得難受,何況是孤苦伶仃一兩年,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若是尋常人恐怕早就瘋魔了。
但是星君必然有超乎常人的心智,就像獨守無望森林的高鴻,百年、千年、萬年,守著一成不變的一方天地,也不會覺得寂寞孤獨。可即便他們能挨住這寂寞,他們自己不難過,不代表旁人不心疼。
江白是最喜熱鬨的,喜歡各色的春夏秋冬,喜歡各色的市井煙火氣,他知道高鴻其實也喜歡,喜歡清冷的雪,落葉的秋,喜歡林間奔跑的鹿,喜歡雲邊高飛的鳥。
他師尊瑤光那廝看起來也不像個喜好清淨的。
隻可惜,他倆的位置從出生就決定了,被釘在九界至高的尊位上,像鏈條上永不停歇的齒輪,不能選擇也不能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