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油紙傘零星出現在街上,積水順著屋簷悄然落地,在地麵暈開一圈漣漪。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動靜才終於停歇。
白皙瘦弱的小腿悄然順著床上另一人的小腿、膝蓋,最後纏住那人的大腿才終於停歇,過了片刻,雙手也不老實的抱住那人的脖頸,做完這一切,才靠在對方的肩膀處沉沉睡去。
而作為當事人的閆楚躺在床上,眼神清明,下意識的抬手放在嘴邊,恍然想起這個世界並沒有“煙”這種東西,緩緩又將手放進被窩。
“冷……”
懷中人低聲發出一聲囈語。
閆楚神情一頓,想著不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再刻意保持距離未免顯得假正經,雙手環抱住懷中人,讓本就親密的舉動變得更加親密,手指無聊的纏繞著對方的發絲,黑發與雪白的肌膚相映,露出得曖昧紅痕不由得讓人蠢蠢欲動。
真tm是個禽獸。
閆楚閉上了眼,停住了動作,連同停住的還有剛剛極其危險的想法,此刻的他毫無睡意,轉而思索起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才轉移了注意力。
天將將明,閆楚一夜未睡,腦中思緒雜亂。
“唔。”
一聲輕喃,看著懷中人有轉醒的跡象,閆楚想輕輕抽回手,卻在動作的片刻被對方緊緊攥住,對方迷蒙的雙眼此時也變得清明。
“……”
細碎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響動,閆楚看著人靜默的將被褥攬在自己的身前,與自己分開一段距離,但手臂卻依舊被人牢牢抓住。
細軟的發絲的垂落,顯得人十分乖巧,讓本就理虧的閆楚不由得更添幾分愧疚。
“你……”縱然有攪得天地不寧的本事,如今閆楚是使都使不出,且不說對方如何,自己確實是第一次碰見這樣的情況,著實有些難辦。
被人下藥後睡了一個陌生人腫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閆楚不禁想起了自己的那位損友,還有離開時對方賤兮兮的表情,想到這,真想把人撈出來打一頓,但現在顯然不是時機。
或許是看出閆楚的為難,坐在身旁的人微咬著下唇,頭更低了些,輕聲道:“奴名喚沈小小,昨晚無意闖入公子房內……奴也是第一次……若有,若有伺候不周的地方,還請公子見諒……”
“隻是……”
“隻是……”
似是覺得難堪,沈小小的聲音都顫抖了幾分,深吸一口氣才勉強穩住了些哭腔情緒,問道:“公子覺得奴伺候得怎麼樣?”
誒?!
縱然心中已經預想過許多對方會說的話,但對方的話一出,閆楚還是不免感到震驚,現在青樓中的小倌都這麼直接嗎?
沒有聽到閆楚的回答,沈小小下意識的攥緊了閆楚的手臂,鼓起勇氣直勾勾的盯著閆楚,眼神真誠,極力推銷自己:“如果公子還算滿意奴,奴願意跟著公子,隨叫隨到,隻要公子需要,若是,若是公子嫌奴伺候得不好,奴可以學……公子你看……行嗎?”
閆楚看著那泛紅的眼眶漸漸蓄滿了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像是溺水的人努力抓住浮在水麵上的浮木,一瞬間,閆楚承認,他有被這樣的眼神觸動到,以前那人看自己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同情、憐憫。
不,還是挺不一樣的,閆楚心中暗暗搖頭,他可修得不是無情道,美人在懷,還是滾過床單的美人,欲望,似乎不可避免。
這樣也挺好的,閆楚想著,長明殿的日子太過無聊,有個人陪著也挺好,再說,這件事畢竟是自己有錯在線,對方還是第一次,想起昨晚的禽獸行為……閆楚不想回想,說回正事,此次出門已然破了與那人的約定,再待下去,又會鬨出許多不愉快,對方能這麼迅速的給出解決方案,對閆楚來說也算是件幸事。
“你想跟著我?”既然已經是自己的人,閆楚便少了些拘束,食指在對方垂下的一縷青絲上打了個轉,轉而十分克製的彆在對方的耳後,未曾觸碰一塊肌膚,仿佛昨晚禽獸不如的人不是本人。
“嗯。”沈小小輕輕點點頭,有些緊張的垂下眼眸,藏住其中的擔憂與算計,時間緊迫,選擇閆楚也是逼不得已,若是對方不同意……
“奴很能吃苦的,若是公子需要,奴什麼都可以學。”沈小小低聲道,他現在拿不出什麼籌碼,隻希望這皮囊能勾得對方幾分喜歡,
“好啊。”閆楚答應得乾脆,沈小小掩藏的算計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以為是菟絲花,其實是黑芝麻湯圓?
“沈小小。”閆楚輕聲念了遍姓名,在腦中過了一圈,眼尾微微上揚,他說怎麼有些熟悉,“閆楚,認識一下。”十分隨性的伸出手,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不是現世,自己的做法貌似有些突兀,剛想將收回來,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覆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