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摞紙箱後的白沙小心拿開遮住身形的紙殼子，露出毛茸茸的頭，低聲問道：“那個，他們走了嗎？”

江霰按熄了煙頭，垂首丟進腳邊的垃圾桶中，淡淡道：“嗯。”

剛剛麵前這個人才幫了自己，沒有必要騙現在自己，白沙鬆了口氣，從裡麵走出來，站在了江霰的身側，認真道：“謝謝你。”

“小事。”

氣氛歸於沉默，白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江霰則是在思考另一件事。

如果對方真的是“白沙”呢？那今天的一切便能那本奇怪的小說對上……

未卜先知？

還是虛擬世界？

江霰抬頭看了眼暗黑的天，雨滴在燈光下“粒粒分明”，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主角與配角，舞台已經呈現在眼前。

那他，隻是一個推動劇情的“炮灰”？

江霰諷刺一笑，他可不會承認。

“那個，先生。”

思緒被打斷，江霰的視線落在白沙身上。

“你的胸口還疼嗎？需要去醫院嗎？”提到這，白沙有些局促的捏了捏衣角，“但我身上暫時沒什麼錢……”

怕江霰認為是他不認賬，白沙急急的擺擺手：“我不是想不負責，但我確實沒什麼錢……”

說著說著，白沙便垂下了頭，逃出來時他隻帶上了自己的身份證，其他什麼東西都沒帶，導致現在連互相留一個電話號碼都沒有辦法。

“要不然留一個家庭住址給我？等後麵我掙到錢了，我再還你……”白沙越說越心虛，他雖然是真心實意，但聽起來確實讓人覺得很不靠譜。

白沙一臉糾結，江霰倒感到意外。

他隻不過是隨意胡謅的，任誰來了都要說一句“碰瓷”，對方竟然還當真了？

沒想到對方這麼好騙，江霰繞有興致看了好一會對方的糾結的神情，然後才出聲道：“你不是離家出走嗎？把你家裡人的聯係方式給我一份就行。”

“我沒有家，更沒有什麼家裡人，”白沙快速接話道，無意識的咬住下唇，那些難堪的過去無法輕易被訴說，他隻是重複著，“我沒有家，沒有家裡人。”

江霰沉默片刻。

越來越像了。

終於，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沙老老實實報出姓名：“白沙，白天的白，沙子的沙。”

“白沙……”

江霰輕聲重複了一道，聲音很淺，即使白沙就站在他旁邊，也沒有聽到這一聲低語。

“那就來我家當一個月的保姆，可以嗎？你會做家務嗎？”

白沙有些驚訝的看向他，緩緩點頭：“會……可以。”

他沒錢付對方的醫藥費，並且他現在也不知道去哪找工作，稍不注意就很容易再被抓回去，當保姆……已經是最好的選擇。至少，比之前體麵多了，不是嗎？

“嗯。”

那就這樣吧。

江霰不禁回憶，小說中的今晚，“江霰”與“白沙”相遇，“白沙”還是被抓了回去，現在他改變了這一切，那所謂中的小說劇情還會如約而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