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穆修聽到這話的時候隻覺得季川腦子有病，不過，他不得不承認，盧芊凝跟其他藝術班的女生，甚至整個學校的女生都不一樣。

她總是一言不發，我行我素，身邊隻有沈梓汐一個朋友，但更多時候都是自己獨來獨往，像個小刺蝟一樣從不讓任何人靠近，但是眼神中總是有一種說不清的感覺，是堅強嗎？穆修也說不出。

直到有一天放學，穆修正在收書包時，季川突然大呼小叫的跑過來，麵對他這種狀況，穆修早已見怪不怪，“什麼事，說。”

“我小女神出事了！快去校門口！”還沒等穆修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被季川拉著跑到校門口了。

穆修保證，他從未看到過如此場麵，就像上世紀學生遊行一樣，每個人手裡都舉了個牌子。

但是不同的是，這幫人並不是學生，而是一些工人和家屬，與此同時他們遊行的位置與針對的對象也並不是街道和政府，而是學校與盧芊凝。

穆修忘了當時周圍的環境是怎樣的，眼裡全部充斥著“父債子償”紅色牌子。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穆修隻是覺得盧芊凝獨自站在校門口的背影更加單薄了，他甚至覺得這個小姑娘下一秒就要扛不住了。

但幸好，沒過一會，穆修就看到一個身著高三部校服的男生跑過來護住了盧芊凝，衝著那群人大喊：“你們這麼多人針對一個小姑娘算怎麼回事，還是不是人呀！”說完，便摟著盧芊凝離開了校門口。

而那群人也因為主人公的離去逐漸散去，隻留著圍觀群眾和學生們竊竊私語。

穆修不知道究竟盧芊凝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能讓人群起而攻之。他隻知道，自此以後，盧芊凝出現在季川和自己眼前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就算偶爾見到，他也隻是覺得小姑娘又瘦了，走路也越來越匆忙了，疏離感越來越強了。

穆修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高三上學期，才再一次聽到了盧芊凝的消息。

那天穆修正和季川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突然在光榮榜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於是逐漸慢下了腳步想看清寫了什麼。

季川看穆修走得越來越慢，就趕緊拉住穆修往前走，“穆修！你快點，再不快點就搶不上食堂的紅燒排骨了，彆磨磨唧唧的！”

穆修甩開季川的手，“你看光榮榜上的人是不是盧芊凝。”

季川聽到盧芊凝的名字一下子就來勁了，“我看看，我看看，我凝凝小女神在哪呢。我草！還真是！這上麵寫的啥，保送，啥保送。”

“盧芊凝得了IYAC國際美術大賽金獎，被保送到北寧美院了。”穆修看著季川那副無知的樣緩緩補充道。

季川呆呆的張開嘴巴看著穆修，又緩緩轉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光榮榜，瞪大眼睛：“我...我去，我小女神被保送了？！太牛了吧！”

穆修平時盛著笑的臉上，笑意更濃了，甚至平時淡漠疏離的眼睛裡也出現幾抹神采來，認真的說：“確實牛。”

不知怎的，看到盧芊凝的好消息，穆修是發自內心的為她高興。

季川平複心情後，摟上穆修的肩膀，惋惜道：“還得是我凝凝小女神呀，隻有她才能配得上葉荀呀，唉...”

穆修偏過頭問他：“誰是葉荀？”

“就是那天在校門口摟著小女神走的那個男生呀，就是葉荀，據說他倆談了好久了，葉荀這個男人呀，比咱們大兩屆，當年作為狀元考到北寧醫科大的臨床醫學了，這下子好了，小女神也考到北寧美院了，有情人終成眷屬嘍。”

“這樣呀，挺好。”穆修不知道當時自己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盧芊凝苦儘甘來了，也好。

直至今天，穆修才再一次在宴會上看到了盧芊凝，跟以前確實不一樣了。

回想起這些，穆修便起身整理了一下早已褶皺的西裝，轉身朝休息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