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所有的人都望向尹歸月。
一些了解內情的人皆擺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我對你有點印象,”成恩望了一眼尹歸月,翻了翻手中的考核表,皮笑肉不笑道,“預備役第一,是嗎?”
原主尹歸月在未精神力潰散之前,憑借著過人的天賦和極強的精神力,在多次考核中都是機甲兵預備役中的第一。
這也是為什麼原主一直如此跋扈囂張的資本。
但顯然,對於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尹歸月來說,以往的榮耀如今隻會變成致命的毒藥。
“我的精神力潰散了……”
尹歸月再次搬出這個理由,企圖能逃過與陸鬆陵的對戰訓練。
成恩聽見尹歸月的托詞,卻不見絲毫同情,隻冷漠開口道:“如今你還在軍隊預備役一天,就得按軍隊的規矩來。戰場無兒戲,作為軍人,就算隻剩最後一口氣,都不能退縮。”
“我還以為虎父無犬子,如今看來你連這身軍裝都對不起。”
成恩嗤笑了一聲,句句如刀般紮向尹歸月。
尹歸月瞬間尷尬得無地自容,兩隻手藏在袖子裡不停地扣。
“沒事的,今天的格鬥還用不上精神力,你的實力絕對沒問題。”
胡禹拍了拍尹歸月的肩膀鼓勵道。
旁邊的同學聽見胡禹的話,卻風涼道:“我看不太行,陸鬆陵可是見過真章的,還立過軍功,我們最多隻去過模擬戰場,這怎麼比?”
其餘人也開始竊竊私語,陸鬆陵此時已經悠悠上台開始準備,而尹歸月還在台下暗自糾結著,場麵一時僵住。
“我隻給一分鐘準備,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我的課堂時間。”
成恩不再多費口舌,拿著考核本走向擂台邊界等待對戰訓練開始。
尹歸月硬著頭皮走上擂台,一臉陌生地看著一堆護具,隻能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偷瞄對麵陸鬆陵如何穿戴。
對於現在的尹歸月來說,這隻是第二次走上擂台,上次還是在暗城裡打了成秉玉一槍,如今倒是她變為魚俎任人宰割。
尹歸月好不容易纏好拳擊繃帶,正拿起頭盔戴上時,對麵的陸鬆陵已做好了格鬥準備,輕蔑地說:“一分鐘到了。”
話音剛落,陸鬆陵便幾步上前,一手拉住尹歸月的手臂,另一隻手屈起來,一個肘擊砸向尹歸月的下顎。
未完全戴好的博擊頭盔瞬間被打飛。
尹歸月完全沒有意料到開始得這麼突然,整個人順著陸鬆陵的攻勢踉蹌幾步,卻仍是站不穩,左腳絆右腳般摔倒在地。
台下一時發出陣陣嘲笑。
看到這樣的開局,一旁的成恩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筆尖在尹歸月的名字旁頓住。
“這就站不起來了嗎?”
陸鬆陵沒有繼續進攻,反倒退後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摔在地上的尹歸月嗤笑道。
尹歸月懵了好一瞬,又使勁眨了幾下眼,陸鬆陵的樣子才漸漸清晰。
陸鬆陵劍眉稍挑,望向尹歸月的眼神裡全是輕蔑和挑釁,正是尹歸月以往最討厭的自大男的模樣。
靠,燃起來了。
尹歸月伸手撿起旁邊的頭盔戴上,連忙站起來做好格鬥姿勢。
陸鬆陵看著尹歸月不太標準的格鬥姿勢,又嗤笑了一聲,一個刺拳衝向尹歸月。
尹歸月這回提高了警惕,一隻手伸前格擋,同時連忙後退幾步,才勉強讓拳頭不至於落在鼻尖。
陸鬆陵繼續保持攻勢,尹歸月隻能以抱頭鼠竄似的滑稽防禦姿勢連連退步,儘管想要改變如今的弱勢局麵,卻始終腦袋空空,完全想不出有什麼招式,更看不出陸鬆陵的攻勢有什麼可乘之機。
隻能任由陸鬆陵把自己逼到了擂台角。
“叮!”
負責計分的同學按下按鈴。
這一局結束,毫無疑問的陸鬆陵勝。
幾個曾是尹歸月手下敗將的同學看見尹歸月敗下陣來,心裡無不是舒爽,嘴裡陰陽怪氣地喊道:“不是吧,才幾天不見,尹歸月你怎麼這麼拉了?”
尹歸月站在擂台上,麵對台下各色幸災樂禍的嘴臉,一股喪氣從心底滋長。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便一直被推著進入扮演天才機甲兵尹歸月這個角色。
隻不過如今這個天才精神力潰散了。
因此這種名號隻給她帶來了莫名的婚約、叔叔莫名的斥責、同學莫名的敵意與嘲笑。
從前的世界裡,她能用畫筆在她所熟悉的領域馳騁,而如今她的畫筆卻被褫奪,靈魂被套在一個alpha的殼子裡,被擁到滿是觀眾的擂台上,把軟肋作為大家的笑料。
“被打懵了?”
正當尹歸月愣神著,中場休息已經結束。
陸鬆陵已做好準備,看著還在走神的尹歸月說道。
尹歸月回過神來,悄然握緊了拳頭,板著臉望著陸鬆陵。
陸鬆陵沒有廢話,前一局稍微探了尹歸月的底子後,勝券更加在握,這一局打法變得更加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