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匹駿馬飛馳而至,來到了方恒殊和吳晏祖的麵前,在馬背上跳下了一個人,此人身材魁梧,氣勢磅礴。
“原來是韓統領,幸會幸會。”吳晏祖恭敬地拱手說道。
禁軍統領韓邵點了點頭,目光落到了方恒殊的身上,沉聲道:“這位公子是何人?怎麼會出現在秦坊?”
“這位是鑒查寺的少卿。”吳晏祖連忙介紹道。
“鑒查寺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年輕的少卿,”韓邵一聽不禁眉頭微皺,說到這裡,他的語氣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就算是少卿也隻管治理朝政,並不能插手秦坊的管理。”
聽到韓邵的話,吳晏祖身軀一顫。方恒殊卻是淡淡一笑,說道:“韓統領放心,我既不是來管事的,也不會做違背朝廷命令的事情,隻是想來這秦坊看看罷了。”
韓邵看著方恒殊,眼神變幻不定。方恒殊也看著他,沒有絲毫畏懼之色,隻是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容。
“那還請少卿大人回京吧。”說罷,韓邵便牽動韁繩騎馬向前去,身後的禁軍浩浩蕩蕩地跟在他的身後。
方恒殊聳了聳肩,對身旁的吳晏祖說道:“看來是逛不了了,回府吧。”
“是,大人。”吳晏祖點點頭,向停靠在城門口的馬車招了招手,恭候已久的車夫連忙將馬車駛到兩人麵前。待方恒殊和吳晏祖上了馬車,車夫便驅車往京都方向前進。
“禁軍怎麼會跑到郊外的秦坊來,”車廂內的方恒殊並沒有刻意將聲音壓低,車夫是鑒查寺三司的官員,是自己老師的部下,所以他並不擔心其的存在,“而且皇宮的安全誰來保障?”
“應該由京都的守備軍暫時負責。”吳晏祖猜測地說道。
“京都守備軍?”方恒殊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在未央城老家的丫鬟小七提起過,“巡撫司南蘇浮?”
“大人認識巡撫大人?”吳晏祖下意識地往方恒殊身上湊了湊,好奇地問道。
“沒,就聽人提起過。”方恒殊尷尬地笑了笑。而吳晏祖怎麼會知道,那巡撫司南蘇浮竟然差點和方恒殊扯上親戚關係,倘若方恒殊當初沒有與蘇微退婚,憑借蘇府家主那倆兄弟的關係,在軍方也能混得風生水起。
方恒殊輕輕地掀開車簾,回首望著身後越來越遠的秦坊,不禁感歎道:“秦時明月漢時關,萬裡長征人未還……”
吳晏祖癡癡地盯著方恒殊,窗外的微風拂亂了他的發絲,清澈的月光照映在他俊俏的臉龐,意氣風發。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大人,好詩好詩啊!”吳晏祖聽完方恒殊隨口吟誦的詩句,忍不住恭維起來,“明日的花茶詩會,大人定能大放異彩!”
方恒殊沒有說話,隻是任由異世界的夏夜風肆意地吹過自己的臉頰,一股莫名的思鄉之情由然而生,思的不是未央城的府邸,而是另一個世界的故鄉。
“不過大人,這龍城和陰山在何處?胡馬又是何物?”這時吳晏祖不合時宜地問道。
“龍城是京都,陰山是名山,胡馬是西域良馬。”方恒殊敷衍地回答道。
“那……”
“彆問,這些都是詩的意境。”吳晏祖剛想繼續問便被方恒殊開口製止。
雖然車夫已經儘力在趕路,但當馬車抵達京都城門時,天邊已經亮起一抹魚肚白。城門口的士兵見入城的是鑒查寺的馬車,趕忙畢恭畢敬地把路障撤去,打開城門,一絲懈怠都不敢,更彆提所謂的履行檢查。
回到方府,方恒殊下了馬車,車夫便將馬車駕回鑒查寺,吳晏祖也回自家府上和夫人報平安。
方恒殊打了個哈欠,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方府。府內,袁大管家見大少爺回府,連忙上前迎接。
“少爺辛苦了,昨日世子派人請少爺今日巳時參加花茶詩會。”袁大管家看著方恒殊的神情,立刻知道昨天的方恒殊肯定是一夜未眠。
方恒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徑直來到側院,走到一間房間前,推門而入。
屋內,一個妙齡女孩正坐在桌子前繡荷包,她的身影纖細苗條,如同柳枝,手指靈活地穿梭在繡品之中,讓方恒殊一下看呆了,甚至連進門都忘了。
“哥,你回來啦。”方珞熙看到方恒殊進來,嫣然一笑,放下手中的針線,站起身來。
“嗯。”方恒殊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可愛的妹妹,心中充滿了溫馨。
“哥,你看上去好疲憊,是不是昨夜徹夜未眠?”方珞熙關心地問道。
“豈止是昨夜,”方恒殊也不顧合不合規矩,脫了靴子便翻身上了方珞熙的床鋪,“前夜我也沒怎麼睡。”
方珞熙也不在意,反倒貼心地為兄長蓋上被褥,順便將方恒殊隨意亂扔的靴子擺放整齊。
“我睡一會,過幾個時辰喊我,”方恒殊閉上雙目,對身旁的方珞熙說道,“巳時還要去參加世子的花茶詩會呢。”
“知道了,哥。”方珞熙微微一笑地回答道,便轉身走出房間,輕輕地將房門關上。
聽著房門關上的聲音,方恒殊的眼睛慢慢睜開,喃喃道:“什麼花茶詩會,我就不信還有人比我更會寫詩。”
說完,他便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很快便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