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湖之上,細柳輕拂,碧波蕩漾,在那杏花紅處,緩緩駛來一朱紅木船,華貴而又清雅。漸聞聲聲絲竹入耳,一句“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似悲似歎,引得無數路人悲從中來。歎畢,這才幡然醒悟,船內吟唱之人莫非是流朱閣第一美人——煙籠紗。世間歌喉勝她者寥寥無幾。又有哪家公子淪陷在她的曲下了吧。望著這朱紅木船,眾人感歎,這傾城美貌的煙籠紗引得無數英雄競折腰。
船內,那端坐於金絲楠木桌前的女子,遠觀之似海棠嬌柔,纖手撫琴,朱唇微啟,一曲清歌令人心醉神傾;近看之,嬌如楊柳迎風,粉頰薄紅,豔若荷花映日,兩道黛眉,淺顰微蹙,似嗔似怨,彷如海棠嬌柔明豔。
而珠簾內,隱約瞧見一女子斜臥於昆侖白玉榻之上,紫衣微亂,綢發散落如墨,閉眼聽曲,似睡似醒。一曲畢,那女子雙眼仍閉著,卻開口道:“這曲《醉花蔭》似悲似歎。籠紗,果然不負我所望。籠紗之歌更勝籠紗之容。”這聲音清且魅,入耳酥骨。煙籠紗心中一喜,玉麵微紅,又矜持婉轉地回道:“籠紗不才,得小姐讚賞一句勝過世間千言萬語。”煙籠紗的聲音圓潤柔媚,如黃鶯初啼。略一抬頭,隱約可見簾內一美人纖手支頭,斜臥於榻上,玉手纖腰,麗影娉婷。
“籠紗。”簾內之人突然開口,“明日隨我去流國吧。”煙籠紗聞言,不由一笑,如一汪春水蕩漾,柔波如醉。
“退下吧。”簾內女子纖手微微一晃,似梨花輕舞飄落。“是,小姐。籠紗告退。”煙籠紗起身,微頷首,關門離去。
待煙籠紗離去後,那女子朝窗外低喚了聲:“蘭魅。”一黑衣男子無聲無息地從窗外躍進,低首,單膝跪地,一手放於左膝之上,一手垂至地,“小姐。”看不見樣貌,卻聽得聲音冷若冰霜,如流螢山上的那眼泉,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