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出嘴叭叭了一段話，程謹夢又埋頭吃著炸酥果子。

李越好脾氣地替她捧著油紙包，溫聲道：“你也不是寧妃，又怎知她一定喜歡這等喧囂浮塵？”

程謹夢思考了一下，但是沒多久：“也對，這不有我嘛，我今天多買點兒，等明天進宮給她和皇後娘娘一人送一些過去，再多準備一包讓皇後娘娘分給後宮的其他妃嬪們。”

李越：“怎麼就她們倆有單獨的，其他的妃嬪隻能共分一份。”

程謹夢理所當然道：“這不是擺明了嗎，我又沒見過其他人，我還沒發月錢呢，就這些還是我把陪嫁的首飾讓秋蘭當了一些出來。”

李越奇道：“你我昨日才大婚，怎麼有時間當首飾？”

“這……”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程謹夢訕笑一聲，趕緊轉移話題，“這個炸酥果子真好吃！可是現炸的才好吃，若等到明天早上估計口感都不好了，我們還是看看彆的有什麼能給皇後娘娘她們帶的吧！”

好在李越識趣地沒有追問，隻是含笑地應允了她的提案。

程謹夢四處張望著挑著伴手禮，還不忘盤算著翻譯係統的事。

“係統，你要提示我開新地圖，是不是因為這個地圖裡有什麼能攢積分的事？”

【報告宿主，請遵守遊戲規則，自行推理所有已知線索，從中發現新機遇~】

？

“說好的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聯係的呢？我再信你我就是小狗！”

李越儘職儘責地充當著現代拎包小弟般的角色，對程謹夢突然氣鼓鼓地狠狠咬著手中的金芽糖的舉動感到莫名。

怎麼好好地就生氣了？

——

程謹夢一路吃到撐，李越手裡的油紙包也越來越多。程謹夢買單爽快，最後一位賣桂花糖的小販體貼地給他將各色各樣的油紙包摞成兩堆，用麻繩利索地捆好。

“你倒是不看看路旁的首飾？”李越麵不改色地拎著兩摞小吃，看著麵前步伐輕快的少女。

程謹夢東瞧瞧細看看，“啊，我首飾那麼多，用不上吧，我也沒有多長幾個腦袋，至於皇後娘娘她們這種首飾哪裡入得了眼呀，還是吃的實在，彆有一番風味！”

“小心。”身後傳來李越的提醒，程謹夢隻覺得腰間被什麼東西一撞。

“哎呀。”

低頭一看，是個衣衫襤褸的小乞兒。

小乞兒才勉強長到她手肘，看上去十歲出頭，可一臉營養不良的瘦削，也許真實年齡還要大上一些。

“好心人賞點吃的吧，賞點吃的，我都三天沒吃飯了。”

小乞兒貪婪地盯著程謹夢手中的荷葉糯米雞，就差沒流口水出來。

程謹夢哪裡見得了這個，有點不忍，遲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吃了一半的糯米雞，小心翼翼道：“可是我已經吃動了，不然我再給你買一份……哎哎？”

小乞兒一聽她鬆了口，搶過她手中的糯米雞就跑，占了個個子瘦小的優勢，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埋在了人群裡。

李越問：“可還少了什麼東西？”

程謹夢聞言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腰間。

“小兔崽子，我的荷包！！！”

李越鬆了一口氣：“人沒事就行。”

“怎麼可能沒事！那可是我全身家當了！小兔崽子！還我荷包！你彆跟來，我自己去追！”

念及李越身體欠佳，程謹夢匆忙囑咐了一句，踮起腳尖鎖定了小乞兒逃跑的方向，匆匆擠著人群追過去了。

李越稍微偏了一下頭，斜看著身後，幾道黑影閃過夜市，踏上兩側的房簷，消失在前方的夜色裡。

——

程謹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糯米雞飛了，連荷包也飛了，氣得麵上一陣薄紅。

小乞兒一個閃身進了暗巷，眼看就要縮進自己的地盤了。

程謹夢不止哪兒來的力氣，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起他的後領就往回拖。

小乞兒掙紮得厲害，嘴裡胡亂喊著：“殺人了！殺人了！這個潑婦連要飯的都不放過啊！殺人了！報官啊！”

路過的眾人紛紛側目，見一衣著華貴的官家女拖著穿得破破爛爛的小乞兒，隻駐足一瞬，便回過頭去繼續人來人往。

“小崽子，還錢！搶飯吃我都不跟你計較了，還敢偷你姑奶奶的荷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沒偷！”小乞兒還在嘴硬，程謹夢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上手往他懷裡搜。

“那可是我全身家當！你偷了我花什麼？”

小乞兒還在嚎：“騙鬼去，我跟了你一路，買了那麼多東西，眼睛都不眨一下。你那麼有錢，就偷你就偷你，偷你個荷包怎麼了，有錢了不起，有錢就能隨便搜我身上！”

兩人的喧鬨愈演愈烈，周遭的人卻毫無看熱鬨的興致，仿佛已經習以為常。

巷口傳來一道柔弱的聲音：“石頭，你是不是又出去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