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就是這個了,如此張揚的武器,的確不像她的隨身之物。
可為何她一點兒印象都沒有?連同麵前的男人同樣陌生。
小殿下的模樣生得極好,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眼尾上挑,卻不讓人覺得輕浮。眼波瀲灩,更比琉璃。
好看的男人白菀見過許多,白狐一族中個個都是好皮囊,可他似妖非妖,似仙非仙,矜驕自持,又不見傲慢。
這樣特彆的人,如果真的見過,怎麼會忘記?
可順手拿人家東西這種事……她好像也不是做不出來……
“若閣下要追究此事,我無話可說,可你也因此事給我招來了麻煩,就算扯平了吧。”
白菀將匕首遞給小殿下,誰料對方並不接過。
他從容地搖頭,“扯不扯平你說了不算,更何況,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犯不上讓本座特地來一趟。”
“那你就是為時鏡而來?”白菀平靜地問道。
她雙眼微眯,將短刀重新插回腰間,隨即從衣袖中抽出一張紙折的飛鳥,對著它吹了口氣,飛鳥撲騰著翅膀,象征性地往前飛了小段距離,隨後就化為一道光,憑空消失了。
小殿下耐心地等她做完一係列動作。
這隻紙飛鳥應該是某種通訊用的道具,無論白菀想找誰通風報信,都不會是他的對手。
小殿下上前一步,眼中帶著誌在必得的笑意,“時鏡於本座而言隻是個死物,相比之下,你比它更值錢。”
“過譽了,”白菀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能入閣下的眼,也算是我的本事。不過眼下白狐一族的結界已破,他們的宿敵灰狐一族必定會殺過來,此地已不安全,我就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她袖中紅光一閃。
“你——”
小殿下還未來得及攔下她,白菀就已經消失不見,地麵上隻留下一隻紅色的紙折飛鳥,緩緩燒成灰燼。
那微微躍動的火苗似是挑釁,在冰冷的地麵上倔強地燃燒。
小殿下抬腳,繡著金鳳的靴子利落地踩在火苗上,大步向外走,自言自語道:“還真能跑,難怪……要繞這麼大一圈抓你。”
他漸行漸遠,話語逐漸變為呢喃,與飛鳥的灰燼一同被風吹散。
白菀躲在峽穀山壁上的某個洞口裡,目送著小殿下離開。
她手上的紙飛鳥的確是用來傳信的,不過偶爾也可以拿來做標記,配合紅色飛鳥就能進行空間上的移動,可惜剛剛是最後一隻。
這是她閒來無事自己琢磨出來的。雖然移動範圍不大,製作需要耗費的材料也多,不過關鍵時刻總能起到作用。
峽穀裡也有零零散散的山洞,而她所在的這個洞並非天然形成,石壁比平常要光滑一些,也要更加深邃。
白菀熟稔地往裡走了數十步,摸索著推開暗門,裡麵彆有洞天。
她沒有再往前走了,這四麵都是寒潭,唯有中央屹立著一塊巨大的岩石,不停地有水順著石壁滴落下來。
裡麵的光線昏暗,隱隱可見岩石上有什麼東西。
毛茸茸的,一條長長的尾巴。
無力地沿著岩石邊垂下,一動不動。
即便白菀看不清,她也能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白狐一族的小女王,世上少有的九尾靈狐,曾經的天之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