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差不差。我記得當時打完架第二天他就轉會走了,後麵BTL也散了,他倆之間按理說仇應該挺大,怎麼可能現在還你cue我一下、我cue你一下的……”
說著,阮庭聲已經做完采訪下來了。
原本正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老王和文如柏見他過來,立刻轉過臉去一人看一邊。
“編排我呢?”阮庭聲拿起文如柏旁邊凳子上的羽絨服外套穿上。
老王攤手:“這不商量今晚在哪兒聚餐嘛。”
“彆扯!”剛剛跟工作人員去休息室拿東西的宋知禾走了過來,“餐館明明是三天前就訂好的。”
說完轉向阮庭聲:“等會兒疏散完觀眾後還要上台合個影,彆亂跑啊!”
阮庭聲找了個凳子坐下,還沒打開比賽視頻舞台的亮光就被一道身影遮住。
熟悉的輪廓他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你們俱樂部才被造謠資金鏈周轉不開要賣選手,你就出現在這兒,嫌節奏不夠大?”
黃保川拉了拉帽簷在他旁邊坐下:“不是造謠,我們老板都在著手賣席位了。”
“怎麼,終於發現這遊戲沒前途不頭鐵撞南牆了?”阮庭聲給視頻調了個快進。
宋知禾平均每隔一秒就往旁邊看一眼,生怕兩個嘴上不饒人的家夥當場吵起來,他聞言一巴掌拍在阮庭聲背上:“怎麼說話呢你!”
阮庭聲左看看宋知禾,右看看黃保川,想起了自家即將退役的打野:“宋崽,老於好歹前前後後伺候了你這麼多年,還沒下位呢,你就這麼急著把小的領回來?”
“誰伺候誰啊!”宋知禾恨不得抓個喇叭到他耳邊喊,“人是老於找來的!AW俱樂部老板親自送來的!”
阮庭聲愣了愣,屁股一挪,坐得離黃保川遠了一點。
黃保川:“……”
他沒摘口罩,瞪著眼睛喊道:“我跟老板比你跟隊長都清白!”
阮庭聲不痛不癢“哦”了一聲,又坐了回去。
BTL是阮庭聲和黃保川剛剛接觸電競的第一個戰隊,隊長秦洱,哪怕戰隊三年前就解散了,他們還是習慣性的保留了“隊長”這個稱呼。
黃保川的戰隊就比CW早淘汰一天,同樣的場館,同樣的被三比一帶走。
“你這算不算中年下崗再就業?”阮庭聲突然道。
黃保川一哽,隨即輕嗤:“您是不是忘了您還比我大倆月,我是中年下崗,您是什麼?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堅守在崗位的老齡工?”
阮庭聲打了個哈欠:“對啊,就盼著現在苟延殘喘幾年攢攢退休金。”
“你倆能不能彆這麼喪?”宋知禾實在看不下去,“今天剛輸了比賽,你這話要是被錄下來發網上,信不信能有一群黑子衝進來罵你假賽!罵你演員!”
阮庭聲看著手機裡唯一贏的那場比賽數據,無奈歎氣。
mvp鐳首,和對手鬥智鬥勇打出來的第一輸出,為了不被切跑出的小碎步都快把地圖磨平了,又是抗壓又是進攻,對麵突進時要慫,對麵一撤又要狠,作為脆皮adc還要上去勾引拉仇恨以便隊友找機會。
上中輔野射每一個位置該做的事兒都得做,沒有經濟沒有輸出環境卻還被要求打極高的傷害,這就是近一年來聯盟職業射手的現狀。
阮庭聲看著黃保川一臉嚴肅:“要不你彆來了!讓我轉野!”
黃保川挑眉:“你指的是你那手隻會‘打野’的打野?”
“算了吧你。”黃保川白了一眼阮庭聲,“以前蹭你一口線你要偷完我一整片紅區,要是你去打野彆的位置還吃不吃錢了!”
阮庭聲又歎了口氣:“富養射手不好嗎?隨便躺。”
“你還以為你活在以前那個射手秒天秒地的時代嗎?”讓阮庭聲常年吃土擠奶的罪魁禍首老王清了清嗓,“窮養射手贏得千篇一律,富養射手輸得千奇百怪!”
老王目光一掃,看見坐在阮庭聲旁邊的人時瞬間轉變了臉色:“David啊,要不要等會兒跟我們一起去吃個飯?”
“叫我黃保川就行。”他起身和老王握手。
“保川!一聽就正氣凜然!好名字!”老王搓搓手開始引入正題,“那個……之前老板和我提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來著。”
阮庭聲問:“老板?哪個老板?”
老王一愣:“哦,忘記跟你說了,AW老板和咱們薛總不是朋友嗎,那老板準備退圈出手俱樂部,就把香餑餑David轉給咱了。”
宋知禾悄悄貼在阮庭聲旁邊耳語:“這賽季野王可搶手了,聽到風聲好幾個俱樂部都在抱著錢在等,裡麵不乏北美和韓國隊伍!”
阮庭聲頓了頓:“他們不是昨天才打完最後一場比賽?”
“一天的時間,把你拉著從首都飛到韓國再飛到美國都夠了,更彆說互聯網時代的信息!”
阮庭聲瞟了一眼黃保川,這人此刻有多得瑟,他就有多憋屈。
三年前的境遇似乎倒轉了過來,那會兒射手能C,阮庭聲隨便吃黃保川的野怪和buff後者都不敢吱聲,但是現在嘛……要是黃保川真的進了CW,自己的兵估計都得被他分走一半。
他長出一口氣,忍了,畢竟射手環境變差的這一年,他最習慣的就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