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一向是個冷靜自持、對自己有清醒認知的人。
知道自己的排球天賦不如那些“妖怪”,所以每天都很早去晨練,竭儘全力做好自己的練習。
哪怕是上場比賽,他也從不奢望自己能打敗那些“妖怪”。他的目標從來都是像平常一樣,失誤率為零。
所以,對自己有清醒認知的他,也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他喜歡栗花落憐。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總是在他的眼中放大。
在他十八年的人生中,他們共同度過了許多溫馨歡樂的日子。
夏日的陽光曬得她犯懶,她就像一隻貓一樣窩在他的懷裡睡過去。冬天的氣溫又叫她不願出門,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個球一樣,沉沉地靠在他的身邊。
他也親眼看著,她從一個圓頭圓腦的小孩漸漸變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也親眼看著,她身邊的人越來越多。
她有了關係很好的朋友,和睦相處的同學,以及數不勝數的追求者。她的身邊,不再隻有他一個人。
甚至在排球部的宮家兄弟看見她時,眼神裡也明顯地流露出一絲驚豔和不該有的覬//覦。
她不再是那個喜歡窩在他的身邊、奶聲奶氣地喊他“哥哥”的小孩了。
隨著年齡漸長,她慢慢避免了他們之間的肢體接觸,他們之間開始產生距離感。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是正常的“生長痛”。可他的情感卻告訴他,你不想這樣,你想留住她。
在理智與情感的拉扯之間,他明白了,他喜歡她。
不是哥哥妹妹的喜歡,也不是同學朋友的喜歡。
是想要觸碰、擁抱、接吻的喜歡,是想要共度一生的喜歡。
可是她不喜歡任何人。
她的眼眸中映著眾人的倒影,可眾人隻能是過客。
包括他。
他以“哥哥”的名義,阻擋了心懷不軌之人的目光,可他阻擋不了,也不可以阻擋她逐漸豐滿的羽翼與想要飛走的自由的心。
她要怎麼樣,才能回頭握住他的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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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家,客廳裡。
“信介。”她轉頭看向他,“你最近怎麼了?”
她看著他一副有心事的樣子。
雖然淡定如北信介,其他人從外表上很難看出他的情緒波折,甚至被排球部的人冠上了“機器人”的稱號。但栗花落對他何等熟悉,加上她本來就是擅長人類之間交際的人,從小一起長大的熟稔讓她很敏銳地發現了他的情緒變化。
“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北信介不是會說謊的人,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是升學嗎?信介要升學了吧。”栗花落高興地說道,“信介成績那麼好,考什麼學校都肯定沒問題的。”
他也笑笑,說道:“不是的。”
“欸?那是什麼?”栗花落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著。
聽著她的疑問,北信介用那雙暗金色的眼眸鄭重地看著她,眸裡映出她的臉。
“……怎麼不說話?是不能和我說的事嗎?”栗花落有些心虛。
試問誰被無懈可擊的北信介用這個眼神一直盯著會不心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