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個……逆子~”“給我滾……”何父表情猙獰
傍晚
何言自嘲
“如罪名狀陳列,他們還是如常凝視,千轉百轉,無常的憐愛,在我生鏽的關節處蛀一路嶄新的斑駁的蟲洞,恍若斑斕切割的百年,赤色下一捧不見底的黑。千瘡百孔的身軀是一根根被剝落的藕節,逐漸蛻變為一樁新事,每每輾轉反側時都蜷縮如嬰孩,置若罔聞地呼喚道生長,原始的、明豔動人的苦痛讓人痛快”
你不該如此愚鈍,高桑榆低眉
何言嗤笑,我該如何?
你不該頂嘴,新芽垂淚的一眼。
“可我是斷袖……”
“自古並沒有正確的選擇,符合心意的就是對的”
“無礙,這個家也沒有回的必要”
掐指算訣,虛握神櫻,一側的神是虛空的高桑榆,指下非人的造物,鴻蒙作枝,落地成子,一側的神是純白的新芽,藉由愛憎辨明是非。神垂憐的眼像一條霧霾的河流,虛掩在荒蕪的崇嶺裡,翻越不過的山野,狀似悲憫的俯瞰,與高聳的神社櫻樹重疊。
過度索求屬於凡人的苦痛,因而吊死一次,斟酌屬於神明的憐憫,因而溺死一次,兩死三生,再追加百年籌碼
高桑榆參透的生死是永恒,何言領悟的生死是夢,可生死,其一為看,其二為聞,其三方為生,最終才得以死終。我望向高懸之座,這次的刀鋒肆無忌憚地指向神明,你們看了我多少眼,將我每根手指骨節碾碎重組的瞬間記清了嗎,愛恨曾癡,我作何?種種皆是我,種種皆非我。
夜半鼓聲鳴響林間山路,欲聽人間三分下黃泉路遙遙。你瞧、你看!這陰陽分界如此明了,可偏生兒的還有人往裡頭闖!
高桑榆開口,同親人分離的痛再清晰不過,所以堂主才會更悲傷。而又因為他們不同那些孩童,早日喪失了生命卻又被困於此地。可往好處想,堂主不也是終止了這千百年的輪回和困束嗎?黑暗的地方有很多,莫急,終有大白一天
何言道“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