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接過連理鎮心散,認真應下後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問道,“您剛剛說連理鎮心散已用完,這些是歸終大人臨時趕製的,此物竟如此緊缺嗎?”
“確實如此,連理鎮心散向來供不應求。”留雲點頭道。
“這是緩解業障的吧?如此緊缺難道是身中業障的夜叉很多嗎?”白青緊張道。
“倒也並非如此,隻是為了有效壓製業障,此物製作不易,需以清心、琉璃袋等多種稀缺藥材輔以魔神之力製作。而且仙眾中也不止夜叉一族身染業障,自然需要的也多。”留雲道。
“其他仙眾也會身染業障嗎?”白青驚詫。
而甘雨與留雲有些奇怪,甘雨疑惑道,“隻要在戰場上與攜帶業障的魔物戰鬥,無論夜叉還是其他仙眾,無論仙人還是凡人,都會身染業障,你怎麼會覺得隻有夜叉才會身染業障?”
“事實上,夜叉一族驍勇善戰、實力強悍,對業障的抵抗力可比其他仙眾強得多。金鵬實力強大,更是如此,隻是他因幼年的一些際遇早早沾染業障,才會如此。”留雲補充道。
原來如此……
白青垂眸思索,是她先入為主了,因遊戲的某些設定就武斷地認為業障是夜叉獨有的。現在看來或許正是夜叉對業障的抵抗力高,才會在後來被帝君派去清除業障,以至於到遊戲的時間節點上,夜叉竟因業障死傷慘重僅剩魈一仙。
果然,留雲的下一句話肯定了白青的猜測,“不過也正因如此,這幾年他們常被帝君派去清除業障,倒比其他仙眾更受業障所擾。”
“不是說業障來自戰敗魔神死後的怨念,現在魔神戰爭還在持續,戰敗的魔神應該不多,怎會有如此多業障需要專門派仙眾夜叉前去?”白青追問道。
“怎會不多?你以為魔神戰爭持續了多久?”留雲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璃月及周邊富饒,聚集的魔神甚多,戰爭也更為激烈。如今已持續九百餘年仍未有結束的跡象,期間戰敗被封的魔神數不勝數,自然業障叢生。前些年還好,近幾年……唉,也是苦了夜叉們,既要上前線,又要清理業障。”
竟已持續九百年,這再度刷新了白青對魔神戰爭的認知,她神情複雜,不禁再次追問道,“可昨天那傷者您不也說他身上有業障,但您卻清理了這業障。”
“那凡人身上所沾染的業障微乎其微,清理起來尤為容易,但若要與沾染業障的仙眾身上所承載的對比的話,大概就是一滴水與一片海的差彆吧。拭去一滴水自然簡單,但要令一片海蒸發哪怕是帝君都難以做到。”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白青沉重點頭,準備同兩人道彆,儘早將連理鎮心散送到。
“稍等,既然你對此感興趣,本仙便再囑咐兩句。”留雲打斷白青即將說出口的道彆,“即使是如同一滴水的業障,對人類來說也是難以承受的巨大傷害,譬如那傷者的高燒不退,而更嚴重的會被業障控製得失去神誌隻知殺戮。”
“我知你對業障亦有些許抗性,甚至緩解過金鵬身上的業障,但那或許隻是業障的數量還未到你所能承受的極限,倘若達到極限,我不知你以凡人之軀會遭遇怎樣的痛苦。”
留雲注視著白青,表情嚴肅。雖然她表現出的種種特殊都更類似仙人而非凡人,然而她身上仍保留大量凡人特點,例如一日三餐需得正常進食,這也令留雲更為擔憂。
“所以日後與金鵬以及其他沾染業障的仙人接觸都小心些吧。我知道你因他之前的救命之恩對他頗為在意,不過凡人的承受力不如仙人,沾染過多業障後隻有一死,還是要多多注意的。而且你是看得見業障的,對吧?”
白青沉默著點了點頭,道彆後便出門去了。離開駐軍處時遇見阿有問她是否要馬上進食,隻是搖頭拒絕,令他將飯菜送入房中即可,她稍後會自己去吃。
漫步在鎮外的河邊,白青心情複雜,原來她之前有意無意對魈表現出的好感與關注早就被留雲看在眼裡,看來得收斂些,不過或許也不需要,畢竟不久後她就要走了……
白青看著河邊落日,竟對璃月生出了幾分不舍與惆悵。
“你在等我嗎?”
身後響起清冷的聲音,白青瞬間回神,轉身便見那青發金眸仙人抱臂站在她身後。見她轉過頭來,他視線下移一瞬看向白青手中提著的藥包,“是來送連理鎮心散的嗎?”
“對,留雲真君今晚有事閉關,托我將它帶給你。”白青上前兩步,將手上的連理鎮心散遞過去。
魈見狀皺眉後退了一步,“還是離我遠些為好。怎會準備這麼多,太浪費了。”
“給你壓製業障用的,怎會浪費。”白青聞言驚訝道。
魈接過連理鎮心散,拆開取走了兩包後又將剩下的塞回白青手中,“這些便夠了。”
說完,他手腕翻轉收起一包,又將手頭的那包藥拆開,裡麵是散發著藥味的黑色粉末。他儘數倒入自己口中,喉結滾動幾下後許是覺得難以吞咽,又大步走到河邊,蹲下身用手接了河水後便給自己灌下。
白青看著魈的這一係列舉動簡直目瞪口呆,魈的話以及他直接生喝河水的舉動簡直令她難以忍受。實在想穿越回半分鐘前拉住魈,將背包裡的涼白開遞給他喝。
不,涼白開也不行,喝水得和溫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