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丸入口即化,不苦,而是像薄荷水一般清涼,帶有一點藥香,白青隻覺得方才有些昏沉的大腦瞬間清醒了不少。
布巾更是神奇,戴上後分明還有縫隙,卻像在口鼻處形成一層結界,完全聞不到空氣中的臭味,隻嗅到布巾自帶的清香。
甘雨靦腆笑笑,“這些都是我和留雲真君昨夜製作的,此地曾經的魔神本體是一顆生長在鎮上的巨樹,他本體散發出的花蜜有致幻昏迷的效果。這藥和布巾,一個是對應的解藥,另一個則能擋住大部分花蜜。”
“靠譜兒!”白青衝甘雨豎起大拇指。
靠著照明法術,兩人就此在這山洞中展開調查。
一開始她們還是甘雨在前照明,白青在後跟著的狀態。山洞內陰風陣陣,偶爾還會有不止從何處傳來的聲響,白青越走越覺得不安,不由上前走到甘雨身旁道,“甘雨,你會害怕嗎?要不要我牽著你……”
“不,我……”甘雨聞言抬頭看向白青,剛要拒絕,就注意到她明顯有些緊張的神色和握成拳放在胸口的手。
“好哦,正好我也有些害怕。”甘雨歪頭衝白青笑了笑,舉起右手主動握上她有些發涼的左手。
“好,甘雨彆怕,有危險我會保護你的!”白青握住了甘雨的手,她掌心的暖意傳來,仿佛同時帶來了源源不斷的能量,稍稍安穩了她的心神。
這洞穴寬闊非常,兩人並排綽綽有餘,它像是人工修建的一般,整個通道高低寬窄都相差不大。經過一番查探,她們發現這處洞穴道路錯綜複雜,宛如迷宮,每到一個岔路口,兩人都隻能用“點兵點將”的方式隨便選。
穴中不知時間流逝,白青說不上來是過去多久,可能是半小時,也可能隻是十幾分鐘,兩人終於聽到了屬於其他人……不,該說是魔物的腳步聲。
這裡正好是岔路口,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躲到其中一處沒有聲音的洞穴,關閉照明仙術後在一片黑暗中靜靜等待魔物到來。
元素視野令白青即使在沒有光的地方也能看清物體輪廓,在魔物走入她們視野範圍後,兩人默契分工。白青拔劍砍斷魔物拖著的藤蔓,將被束縛著的人類拉到一旁,甘雨則取出弓箭,一根霜華矢射去,那樹人魔物旋即砰然倒地。
又補了兩箭後,甘雨這才走近,重新施展照明仙術。
“啊!”洞穴被照亮的瞬間,白青後退兩步踉蹌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地叫出了聲。
“怎麼了?”甘雨連忙看了過去,就見白青麵前哪是人類,分明是個丘丘人!
兩人還沒從中反應過來,便輪到了甘雨驚呼,“白青,小心身後!”
白青起身回頭,就見又是一個樹人魔物拖拽著樹藤向前一步步走著,這次被樹藤捆住的倒是個人類。
白青重新握住刀,甘雨再次舉起弓箭,卻見樹人對眼前死去的同伴和兩個入侵者視而不見,自己吭哧吭哧地拉著人往原本的方向走。
白青和甘雨麵麵相覷,卻也不能讓它就這樣拖著人離開,畢竟這次被捆住的真是個人類。
於是白青再度搶走樹人手中的樹藤,原本對兩人視而不見的樹人猛然回頭,對她展開猛烈攻擊。
幾分鐘後,對著並排躺著的樹人殘骸和昏迷的一人一魔物,白青和甘雨蹲在地上討論了起來。
“看這人的衣服,似乎並非璃月人。”甘雨割開捆縛著昏迷之人的樹藤說道。
“確實,這破破爛爛的衣服跟難民似的。”白青摩挲著下巴道。
甘雨聞言轉頭注視著白青,看得她渾身不自在,縮了縮問道,“怎麼了嗎?”
“或許你是對的。”甘雨道。
白青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璃月周邊,有不少魔神治下的人類生存艱難。有的魔神不管人類死活,有的則喜歡肆意殺害奴役人類。鹽神與帝君這樣愛護子民的有不少,但殘暴的魔神也有很多。有的人類會舉家逃難到璃月或者地中之鹽,尋求庇護。”
“你的意思是,這人是逃難來的外地人?”白青問道。
“嗯,這樣的人每年都有不少。”甘雨點頭道。
“甘雨,你說會不會明蘊鎮的失蹤人口隻是少數,這些流浪在外的人類,乃至魔物……”白青指了指地上的丘丘人,“才是這處主要的吞噬目標。”
“而這些人和魔物隻要不進入璃月,便是失蹤了也無人知曉。所以這場禍事並非最近才發生,而是此地主人最近才將觸角伸向璃月,才被我們得知。”白青冷靜地說出了一個可怕的推測,而這正與甘雨的猜測一致。
一大一小兩人對視片刻,白青歎氣道,“你先將這人收進塵歌壺吧,我們繼續走,再往裡,總會有答案的。”
在再次遇到幾個樹人後,兩人試探出了這些魔物的行動模式。
隻要不動它手上的樹藤,你就是在它麵前跳踢踏舞都隻會被無視繞過。但隻要在它這裡搶了人,它便會開啟攻擊模式。而且,即使你當著一個樹人的麵搶另一個樹人的獵物,這樹人都不會理你,隻會默默路過。
總之,行動死板,邏輯單一,宛如人工智障。
兩人不再遮遮掩掩,跟在一個拖著魔物的樹人身後,隨它逐漸深入洞穴,總算擺脫選擇困難症和迷路。
越往裡走,其內血腥味、魔物的腥臭、以及花蜜的甜膩混成的難以言喻的氣味愈發明顯,濃烈到哪怕是臉上的布巾都抵擋不住的程度。
白青和甘雨忍受著這股複雜的氣味觀察著周圍環境,地上的泥土從乾燥變為潮濕,白青蹲下身抹了一點泥土撚了撚,才驚覺浸濕泥土的竟是鮮血。她連忙起身,嫌棄地用水元素力凝結出水球,洗了數次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