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偉精挑細細選了一個視頻,開了罐啤酒,然後把兩條腿扛在桌子上,擺出一個享受的姿勢,脫下了褲子。
安欣閉上眼睛,默誦國旗下的誓言。
李宏偉的口味是有些獵奇的,黑人男性x白人女性,2v1,女人一會兒被吊起來一會兒被抱起來,滿屏幕都是肉浪在顫。
屋子裡響起隱晦的黏糊聲,李宏偉喘得很來勁。
安欣一心向佛,神出天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伴隨著青年一聲爽快的低吼,房間恢複了寂靜。
李宏偉擦了擦手,紙團隨便往後一扔,點開了第二部片子。
安欣:………
77,
李宏偉耳機裡的聲音放得很大,有些外泄,安欣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還是偷偷勾取他的衣物翻找口袋。
找著找著,安欣看見了電腦桌下,一個上了鎖的抽屜。鑰匙好像就在床頭櫃上。
李宏偉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安欣的注意力在找鑰匙上,誰也沒注意到背後打開了的房門。
安欣的手指離床頭櫃的鑰匙隻有一兩個厘米。
結果咣當一聲…
他碰掉了一個易拉罐。
空易拉罐掉地的聲音真是震耳欲聾!安欣雙眼微微睜大,渾身僵硬。
李宏偉好像也聽到了,按了暫停摘下耳機。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伏低的人影一把捂住安欣的嘴,臂膀圈住他胸膛,身行利落的摟著他滾進了床底。
李宏偉疑惑地回頭——湛藍色的窗簾在夜風中飄動,房門被過堂風吹開,一隻空易拉罐在地上滾動。
李宏偉起身,拉開窗簾看了眼外麵,沒發現什麼。他大發慈悲地彎腰撿那隻易拉罐。
安欣滿腦子都是這貨沒穿褲子…
一隻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粗糙、溫暖、有一點乾淨的汗水的味道。
他背後是李響。
78,
李宏偉重新戴上耳機與金發碧眼的外國妞兒快樂去了。
安欣長出一口氣。
李響的聲音很近:“怎麼樣,有發現麼。”
“他桌子下麵有個抽屜,裡麵應該有重要的東西。他每次坐下都習慣摸一把檢查。你呢?”
一隻手伸到安欣麵前展開,一個小小的密封袋,裡麵有幾顆紅的藍色小糖豆兒。
安欣認出來了:“京海最近鬨很大的,彩色□□。”
“這小子,剛出拘留所就吸毒。”李響說:“這房子裡這種東西估計還不少。可以通知楊健來抓大魚了…”
“能確定是買賣,還是單純的吸麼?”
“應該是買賣,自己吸不了那麼多。而且他家一樓有一扇牆是空的。”
“他電腦裡有記錄。”安欣一直朝一個方向躺的肩膀都酸了,而且麵朝李宏偉那個屏幕說話,他尷尬的不行。
李響好似也明白他的意思,腰上的手用了點力氣,幫安欣翻身。
於是二人就在狹窄潮濕的床板下,四目相對,呼吸交錯著。
李響不自在地舔了一下嘴唇,略微昂頭脫離安欣的鼻息,喉結震動著:“那等他睡著了,我們去查他的電腦。再看那個抽屜。”
“沒問題。但你能不能先解答我一個疑惑啊。”安欣問。
李響直覺他要問什麼,閉上眼,“不能。等時機到了,該告訴你的我會都告訴你。”
安欣間接性耳聾:“最近頻繁給你打電話的那個‘王秘書’是誰。”
李響不說話。
安欣往上湊了湊,南腔沙啞而帶有悄悄話的氣音兒:“還有你家後院藏的那海B牌五菱凱捷,得十萬吧,哪來的?”
李響還是不說話。
好容易有這麼個對方無路可逃的空間進行“逼供”,安欣怎能放棄。他的手指絞著李響的衣領,強迫戰友低下頭來看著自己。
“得知你回莽村,李有田一家怎麼一點也不擔心?”
“李宏偉的口供記錄是怎麼傳出去的?”
“入刑的案子為什麼變成了民事糾紛?”
“這裡麵有沒有你的手筆。”
“李響…”安欣說:“響,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響麼。”
安欣的眼睛真亮。
仿佛這無儘黑夜中,
熠熠生輝的啟明星。
79,
李響說,“我有底線。安欣,你不要過問了,這是為你好。”
“什麼不過問,怎麼不過問,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是我戰友…”
李宏偉忽然關了視頻起了身。
安欣背對那邊看不見李宏偉摘了耳機。
李響皺眉按住他後腦,用胸膛堵住安欣言辭激烈的嘴。
安欣消聲。
床上嘎吱一聲,電腦運行的嗡嗡聲熄滅。
爭吵聲也停止,屋內歸為平靜。
兩個人的心跳敲擊著彼此的胸膛。
李響不能說話,按著安欣後腦勺的手指往下滑,在他冰涼的後頸捏了捏——彆問了,你隻管做好你自己。
80,
夜半人靜,李宏偉睡著了,垮著臉的安欣從床底鑽了出來。
李響站在他旁邊,消極抵抗。
安欣用鑰匙打開了抽屜,從一些現金和卡片裡找到了張照片。
很新。很清楚。
照片裡是金發碧眼的外國男人和長發及腰的中國姑娘。
姑娘很眼生,不認識。男人倒是認得——死者大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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