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來自異世界,有什麼證據嗎?”提納裡認真地看著浮霜,思索著她話語的真實性。
剛才那個被他打暈的學者很明顯是因為使用了靈酚香進入世界樹,攝取了過多知識而陷入瘋狂,他不確定浮霜是不是受到靈酚香的影響才說出這種看似不可能的話。
但既然是看似不可能,說明他實際也有在思考她確實來自異世界的可能性。
“提納裡是神之眼擁有者吧,能使用元素視野嗎?”
浮霜問。
提納裡點了點頭,“我確實能,怎麼了嗎?”
“我現在使用源石技藝……就是我們那邊特有的一種法術,你試試能不能看到我身上的元素流動。”
浮霜環顧四周,這附近能算得上傷員的就隻有一邊被提納裡放倒在樹樁旁的須彌學者,她不確定自己的醫療能力能不能對提瓦特人類生效,但……值得一試。
她回想著剛才使用源石技藝治療自己的過程,對著那邊的須彌學者使用了源石技藝。
或許這具身體源石技藝適應性不錯,使用起法術並不困難,反而就像是呼吸那樣簡單,一束冰藍色的光從她的法杖頂端亮起,飄到治療對象須彌學者身上,雖然沒有遊戲那麼直觀的血條顯示,但浮霜的直覺告訴她,法術生效了。
她定了定心神,看向提納裡,他的神色十分嚴肅,視線落在她鎖骨以上的位置。
“怎麼樣?”浮霜看著提納裡的神色,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根據法術的顏色來判斷,你使用的應該是治愈屬性的冰元素力。但是你身上的元素流動……是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黑紅交雜的顏色,像是血液一樣流淌遍全身,而且我並沒有看見你的神之眼。”
提納裡皺著眉回想著自己在教令院學過的所有知識,沒有一種能和眼前的情況對應上。
“……就算是這樣,也不能完全確定你是來自異世界的人,說不定是某種我們不熟悉的,來自深淵的力量。”
提納裡抵著下巴思索道,“雖然,目前所知的就算是來自深淵的魔物所使用的元素力也是和他們自身屬性相對應的,在使用時會有相應的元素流動。又或者你有可能是偽裝成正常人的機械……”
浮霜看著提納裡這副像是打算把提瓦特元素學都回憶一個遍的模樣有些無奈,但是她不打算讓提納裡再繼續深究下去了,源石技藝是危險的,源石更是可以成為天災的存在。
她打斷了提納裡的思考,繼續說:“就算元素流動可以偽造,我身上的這身裝備,我的這根法杖,還有我到目前為止展示出的對這個世界的物種和文字的陌生態度應該足夠說明我來自異世界的事實。”
“不管你信不信,我要接著說第二件事了。”
浮霜伸手,撫上自己的頸帶,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把它下來。
“提納裡,你把我帶回來的時候,我身上真的沒有任何傷口嗎?”
麵對浮霜這麼鄭重的詢問,提納裡也思索了一下後,搖頭道:“我確信沒有。”
“好,那我接下來要說的事你不要害怕。”
浮霜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道:“在我們的那個世界存在一種疾病,名為礦石病,礦石病可以通過源石粉塵或血液傳播,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我的確是礦石病患者,所以我需要確保沒有人接觸過我的血液,另外,雖說呼吸道感染或者粘膜感染的幾率是非常低的,但我不確定這個世界的人是否還適用於這條規律。”
“礦石病感染是不可被治愈的,隻能通過藥物緩解,更何況這個世界並沒有治療礦石病的醫療器械以及藥物。並且,礦石病生成的源石結晶適應性極強,就算離開了本體,也能夠依附在有機物和無機物上生存。”
“以及,最嚴重的,是我這個感染者本身的存在,感染者不僅僅在生前具備感染性,其屍體在死後不經過妥善處理的話,體內的源石結晶會形成細小的粉塵,隨即爆炸。”
提納裡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真如浮霜所說,曾經在雨林裡把她發現,並親自背回來的他是最有可能被感染的,但前提是有血液接觸。
他的記憶力還沒有那麼差,至少他能確信在雨林裡發現浮霜時她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血液,而且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巡林官,他當然是做好了防護才進入雨林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雨林裡的蟲蛇毒獸有多危險。
想到這裡,他突然眼睛一眯,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眼神淩厲地看向仍然是一臉正色,卻好像隱隱有些心虛的浮霜。
他皺眉的模樣嚴厲極了,浮霜被他這樣看著,假裝堅定的眼神逐漸不敢看提納裡。
提納裡總算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他狐疑的眼神看向浮霜,浮霜頭頂的耳朵逐漸趴下,尾巴也僵住不動。
還沒適應這兩個陌生器官的浮霜絲毫不知道它們背叛了自己,她隻是奇怪提納裡原本嚴肅的表情怎麼突然好像表現出一點無奈。
“你啊!”他終於忍不住敲了敲浮霜的頭,“你是不是覺得你可能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才故意說的這麼嚴重的,嗯?是不是覺得這麼說,我就會因為害怕被你感染而拋下你,讓你找個偏僻的角落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