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餘姝也在眾多仆從口中多了個餘小娘子的尊稱。
就這半個月,她發現傅雅儀的權勢乃事她至今所見最大。
她父親官拜三品,便也在揚州城可算一級人物,可那樣的權勢與傅雅儀相比,差了不止一截。
王家,又或許該說傅雅儀這個人,稱之為落北原崗的地下帝王也不為過,任何陰私的、邊緣的都繞不開她,手中的情報機構掌握了不少官員隱私,也難怪所有人都敬著她了,因為惹了她會極為麻煩。
明明白白見過了傅雅儀的權勢富貴,餘姝反而驚出了一身冷汗,她簡直不敢想象得罪她會是什麼下場,更覺得當初傅雅儀說儘可以試試背叛她的下場時目光越想越令人膽寒。
揚州餘家姑娘那些傲慢張狂早已縮起,在傅雅儀麵前恨不得夾起尾巴做人,怕得厲害。
念晰這半個月內回來了一趟,說是永安鎮的生意談成了,多了一大筆單子,回來交接了單據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千木峪,據說那是王家第二十五房小妾單葉的主場,近期遇著了些麻煩,修書特意讓念晰前去相助。
這一回依舊是餘姝相送的。
彼時傅雅儀不在傅宅,念晰的單據要緊,最終是囑托餘姝替她親手交給夫人。
餘姝原本不想應,可念晰動作太快,轉瞬人就跑出去老遠,單據也已然塞進了她懷中。
餘姝磨蹭到戌時才從自己的院子往傅雅儀院中走。
平日傅雅儀院中並不守人,哪怕是春月回了府也不會時時伴隨在她身側,而是有其它更為緊要的事。
遙遙望去鐺雲闕隻餘幾盞正房前的燈火飄搖,想是傅雅儀已然自書房回了臥房。
餘姝在雕花房門前停下,剛敲門一下,那尚未係牢的門扉便緩緩開了一層縫隙,琥珀燭光自內散開,有夾帶熏香的熱氣氤氳,吹散了外界的一片風雪料峭。
餘姝愣了愣,在外頭低聲說道:“夫人,念晰讓我給您送永安鎮的單據。”
房間裡沒有人應答,餘姝是知道傅雅儀的臥房有多奢靡寬大,若非在外室說話,裡頭甚至不一定能夠聽見。
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決定推門走進去。
穿過層層疊疊的帷幔,見著內室的白紙門簾時她卻控製不住地停下了腳步。
透光的門簾裡現出傅雅儀線條流暢的肩,纖細的脖頸和高昂的頭,一同傳出的,還有她低啞細碎的喘息。
餘姝幾乎一瞬間,從脖子紅到耳朵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眼睛像被燙到一般連忙看向地麵。
可一到這種時候,反而更容易出錯,稍一後退就弄倒了堆在地麵的白玉花樽,清清脆脆的一聲,那令人麵紅耳赤的喘息便停了下來。
餘姝眼底現出一抹驚慌,下意識想往後跑。
白紙門簾中映出的窈窕身影正抬手拿了紗衣,朝外走來。
“彆動”,屬於傅雅儀的聲音穿透而來,依舊地清冷而淺淡,可這一次餘姝偏偏聽出了幾分豔而媚的音調。
但傅雅儀發話,她自然是不敢再動。
她怕她,怕到聽了這句話,連膝蓋都有些軟。
隻是瞬息,傅雅儀便推門而出,大抵剛剛沐浴完,她的長發披散在腦後,麵色平靜,將目光落在她身上,帶審視。
“我是來送單據的”,餘姝連忙跪下,解釋道:“念晰托我將永安鎮的單據交到您手中。”
她目下之處,一雙玉足走近,最終停在她眼前。
“抬頭。”
傅雅儀的聲音自頭頂而來。
餘姝下意識抬頭,驟然與俯下身的傅雅儀對視上。
她又慌了一瞬,卻又發現了夫人今日的不同。
眸光越發冷誚,渾身上下都帶著酒氣。
她醉了,也就不再收斂屬於自己的威壓與尖銳。
餘姝的下巴再次被捏住,身前的女人混身散發著危險氣息,令她有些戰栗,忍不住得想要逃脫。
“你都看到了?”
“沒、沒有,”餘姝顫聲回答:“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就是看到了。”
餘姝還沒來得及再開口,傅雅儀突然托住她的腰打橫抱起她朝內室走去。
出來時她隻穿了件單薄紗衣,餘姝幾乎與她肌膚相接,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熱意。
沒敢掙紮,餘姝縮在女人懷裡不知道她要乾什麼,直到見著了內室那個碩大的浴池才後知後覺起來,可下一秒就被傅雅儀丟了進去。
浴池大概及腰深,餘姝狠狠嗆了兩口水,掙紮間被一雙手扣住腰抵到了牆麵上。
傅雅儀的臉在她麵前放大,最終定格在她耳畔,這個女人此刻仿若朵危險又攝人心魄的花,渾身濕透,俯在她耳邊半是拒絕半是不容拒絕地說道:“好好說,你都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