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拉古?！”孩子聲音都打顫了。

李鐘碩毫無愧疚地棒讀：“糟糕，好像劇透了呢。”

金智媛被這位前輩疑似好狗狗被背叛的表情弄得好笑，已經開始在心裡打起了和紓紓分享的腹稿。

“炯植oppa上午沒有戲，所以可能不知道。”

樸炯植一向清烈亮晶晶的眉眼沒了希望的色彩，沉重地“唾棄”神奇組合的二位好友：“所以……這就是你們劇透的理由嗎？”

“………………”

“好像要開始了，我去看看。”李鐘碩溜達著起身出門，然後迅速逃離了被害者樸某的視野。

“我去看看紓紓。”金智媛緊隨其後，步履不緊不慢，笑得純良無辜。

優雅……實在是太優雅了……樸炯植死魚眼地瞪著門口，沒了翻麵的欲望。

想念他們忙內，隻需要……算了，他們忙內在，定是那個給予他重重一擊的那個人。

累了，毀滅吧。

“哥！要開拍了！快來！”

說忙內忙內到。樸炯植剛躺平，就聽到了他們忙內的親切呼喚。

好的，毀滅是不可能的，就算毀滅，前夕也得工作。

“哥來了！”

顧亦紓小小一隻倚在門框等樸炯植，寬大的褲筒隨意挽起露出瘦削白生生的小腿。

她懶洋洋地打了個秀氣的哈氣，“哥彆難過，等到下次八卦更新，但凡我們知道的人超過三個，我就實時告訴你。”

看來智媛動作還蠻快得！

他快走幾步，走到顧亦紓的身旁。

半眯起眼，嘴角漾起輕快的弧度，賊兮兮道：“好啊！不過這次也沒有關係，畢竟今天的茶話會他們還得陪著我聽一遍！”

“是啊，是啊，雖然另外三位已經知道了，但是會好好講給你聽的！”

女孩子步調小，但速度快，亦步亦趨走在男人身邊剛剛好。

“欸？紓紓是在哄小孩子嗎？”

“嗨嗨，怎麼會這麼說呢~給炯植小朋友講故事，我們可是專業的！”

她往後緩緩做了個貓貓伸懶腰，仰頭狡黠地看向男人，四散遛彎的光影透過她的眼眸，暈染上了一層暖色和光亮，像是裡麵綴滿了星河。

樸炯植身子應激地往後挪了挪，眼睛卻悄然移不開視線，唇角上翹，熟練地占忙內口頭的便宜：“那請問紓紓大人——炯植小朋友這麼聽話，有什麼獎勵嗎？”

“啊……就獎勵小黑同款肉乾吧！”

“太敷衍了吧……”即使是熟男，但身為狗係的年上，撒起嬌來也是當仁不讓，磨得顧亦紓耳朵暈上一片粉霞。

“那要看你的表現啊……”

身形漸漸走遠，交談聲也緩緩消弭，氣味仍殘留，交疊混合，成新的溫暖的香調無害地侵入人心。

看著漫長又充滿死氣的長廊，一個穿著單薄甚至是有些邋遢的女孩兒在警察的督領下，坐在了審訊桌的對麵。

“韓恩希！”對麵略顯年長的男警察有些恨鐵不成鋼，顯然對這位女孩兒態度熟稔，“為什麼打架！”

女孩兒態度漠然，冷淡地掀起眼皮撩了一眼又側頭半闔上眼，那油鹽不進的模樣，把對麵的警察氣個不清。

紈絝又無可救藥的姿態，與她即使處於狼狽的境地也仍然昳麗的麵容格外違和。長發夾在腦後，技藝不高，鬆鬆縷縷的發垂下炸開，一件簡單寬大的白色T恤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半腰處帶點血漬與灰塵印，整個人看著弱弱小小，身上卻長滿了駭人的刺。

“說話！”男人一聲暴嗬，把旁邊站著的小警察都嚇了一跳。

然而對麵這位小被審訊犯全無一點反饋，似是習以為常。

一旁的青年警察溫和地調解：“隊長彆生氣，先聽聽恩希怎麼說。”

“嗨嗨……”她輕佻地敷衍著，眼神看都未兩位警察先生一眼：“打都打了，還需要理由嗎？”

慢悠悠又空靈的聲調，啟唇沒空，卷到了耳朵又恍然消散，讓人不由得懷疑它是否存在。

“韓恩希！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漠視規則法律，打架還這麼理直氣壯！”

警察先生氣得牙癢癢，一拳就捶在了桌子上，嘭大的響聲在小小的審訊室，似正義的肅清，又似罪惡的蔑視。

“你有沒有想過打架打出人命怎麼辦？！”

“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親，啊？！”

年長男人本就氣質威肅，一句接著一句的質詢讓小小的審訊室氣壓驟降，其他小警察齊齊垂著頭，就像老師發飆生怕被牽涉的學生一樣。

這時，韓恩希才舍得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又無聊地看看四周冷森的陳設，還有小白楊一樣清正的年輕小警察們。

“用我提醒您嗎？我沒有父親。”

她眼下一片烏青，仿若連眨眼都困倦了幾分，慢騰騰地動作下嗤笑一聲，輕嘲道：“狗屁法律……它能有什麼用呢？法律還不是受人牽製，該改動的不改，不該改的為什麼人都能變！”

她越說越多，卻不顯情緒，不改語速，那輕飄飄慢騰騰的模樣，達成了最大的嘲諷效果。

“這樣的法律——又有什麼資格值得我正視呢？”

一屋子的警察被這空口的刺語激得怒握拳，要不是看這麼壞的小姑娘抵不住他們一拳，他們早就上去教訓她了！

一旁小警察輕嗅幾下空氣，報告道：“她好像喝酒了！”

“把她關幾天，等她反省清楚再……”男人的指令還沒說完，一陣敲門聲就此打斷。

小隊員略顯忐忑：“隊長，韓小姐的家人來了！”

“讓他進來。”男人又強按捺下脾氣，揪揪領結坐下。

“柳大隊長。”

進門的是一個清俊的男人，一身上層社會的氣質，主動握手時露出了隱沒在襯衫袖口下的表，表盤鑽礫明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尹公子。”

尹泰軒輕頷首，看著禮貌眼睛卻從未下撇，“恩希我就先帶回去了。”

男人有話說不出，最後一眼遞到女孩兒麵前時仍是複雜的意味，恨鐵不成鋼、無奈、愧疚……韓恩希看不清楚，也不願探究。

他歎口氣，讓人放行，恭敬道：“是，那她就麻煩您了。”

尹泰軒沒回應，撈起女孩兒就打算邁步離開，其他人含眉目送，齊齊麵向門口。

韓恩希被高大的人裹在懷裡離開，臨踏出門前回頭，目光流轉一周，所有人都能看清她隱在光影中的眉間裡完全不加掩飾的情緒：幸災樂禍、嘲諷……

“法律還不是受人牽製，該改動的不改，不該改的為什麼人都能變！”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像是巴掌一樣重重地扇在他們臉上。

看啊，都不用其他例子，她就能將這腐朽的法律，虛張聲勢的正義打落在地。

“哢！”

“非常好！”

顧亦紓和樸炯植繞場道了謝，才回到李鐘碩與金智媛中間。

金智媛和李鐘碩人手一杯咖啡等著他們，坐下時還痛快地擊了掌。

金智媛溫柔地誇誇：“演得超棒，兩位！”

李鐘碩老成地神神叨叨：“尤其是忙內，嘖嘖現在的孩子真是厲害啊！”

“紓紓真的，坐在那裡眼神戲好棒！”樸炯植也搖著尾巴湊緊。

“唔，哪裡哪裡。”

顧亦紓捧著咖啡學散財貓一樣作揖，“尹公子才厲害！感謝尹公子庇佑我，大佬受我一拜！”

笑過，顧亦紓又感慨道：“這樣看，光我們四個就代表四類人呢……啊，韓作家nim好厲害！”

“但是我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

四人異口同聲道：“都會打架！”

然後，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