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勳順從地將單臂托向她,薄薄的一層肌肉暗湧著倒回的血流,溫暖又結實。顧亦紓就襯著他的力量,抬腿解開了扣帶,腳一伸就踩在了毛軟的絨麵上。
她小聲嘀咕:“幸好有你哦。”
她看著吳世勳再任勞任怨地將那雙高跟鞋放進袋子裡,腳踝久違地放鬆,綿軟的薄肉也不再有畸形的禁錮感。
多有幸啊,穿了那麼久的高跟鞋後,還有一雙拖鞋等著她,隨時可以換穿。
“走吧!”他一副理所當然地摸摸脖子,朝前方揚揚頭道。
“等等,你慢點,這鞋有點大,我走不快。”她一抬腳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開始小心翼翼地拽著他的衣角,然後亦步亦趨地前行。
“您慢點!”
抓重點一流的小顧:“哇……這是敬語吧。”
無語的小吳:“…………”
按照顧小姐的龜速行進,他們又挪回了圍欄處看江水。兩人直直扶在銀欄,眺望著遠方波光粼粼的水麵。對岸十幾層樓高的玻璃幕上閃著熒光,頹然的底色與繁星交相輝映,如同一個個星光燦爛、深不見底的小小漩渦,訴說著感同身受的薄暮與孤寂。
他們就這樣安靜地待著,沉默良久。或許這種時候他們最不需要匱乏而吵嚷的言語,隻要完滿而純粹的彼此。
吳世勳偏過頭看她,女孩兒無意中擺脫飄散發絲回身的一刹那,微泄的燈光打在臉上,微微垂著的睫毛在白皙的麵頰上投下蝴蝶般的光影,有種說不出的美感。
那隻靜然而至的蝴蝶,他知道,在她心中引發了一場悠長而綿鈍的陣痛動蕩。
他看著顧亦紓沒有任何波動的雙眼,薄情靜謐,一直如潮汐退卻又湧前般無法捕捉的起伏突然暴發出一股強烈的情緒席卷了他。
顧亦紓有心事時,其實藏得再好,他們也仿佛有著共同的感應。她不需要那些空洞又無謂的調理,她不需要任何。
隻是,他要儘力地陪著她。
很快,“雙金”就趕了回來,他們不僅買了啤酒,還有關東煮,裡麵有魚餅。
顧亦紓又開始調皮地撩撥金希澈:“大發!不在夜店,也能吃到漂亮哥哥的魚餅!”
“是啊,專門給你買的,多吃點 。”關於這個梗,金希澈全當它是在彰顯他盛世美顏的威力,突然眼尖地嚷嚷:“喂喂,不喜歡的丸子也不要給世勳吃啊,世勳你彆太溺愛她!”
“嗚~”她佯裝痛苦地嚶嚀。
“算了,世勳吃了也不算浪費了!”金希澈憑實力打臉,下頜矜傲抬起,手上溫柔地捏著魚餅的簽子喂到了她嘴邊。
“是啊是啊~”她忙不迭點頭,迎麵嗷嗚一口就叼進了嘴,清脆的易拉罐拉環一扯便是啤酒的味道,綿密的氣泡溢在口裡是熟悉的冷澀感。
金鐘鉉看她吐舌頭,笑聲道:“不喜歡喝,就不要喝了。”
她捧著從吳世勳那罐勻過來的小半杯,舌尖貓貓哼著,“我喝完這一點,就不喝了。”
他們一人捧著一杯,安穩地坐在路燈下的長椅。耳機裡播著輕緩的音樂,眼前是難得寂寥的夜,身邊是好久不見的朋友,思緒放緩,腦袋就沉了,路過來不及側目的車輛,遠離喧囂紛擾的鬨市,漸漸誤入了困眠之中。
搖搖晃晃,意識下陷,就眯上了眼,腦袋直直地墜下。
神誌朦朧間,她仿佛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
那人不確定地問:“睡著了?”
然後胳膊好像被戳了:“好像是。”
這個一聽就是金希澈,含著滿滿促狹的笑意,卻溫柔得讓她心神一晃:“陪她來漢江,沒想到還能睡著啊,還說下次要來騎行,騎著騎著睡著了就慘了。”
緊接著又是小小的嚴厲:“在江邊的夜裡都能睡著,真不怕著涼啊——”
“把她提溜回車上,再送回宿舍。”這個人雷厲風行道。
金鐘鉉心疼道:“wuli紓紓真是長成大人了啊——”
聞言金希澈滿眼複雜地看著椅子上即使坐著睡著仍保持儀態的女孩兒。
記得很久之前,他們趕同一班飛機,這孩子睡著時腦袋就總是不安分地往彆人身上掉,有時挨著窗,咚咚撞玻璃也是常有的。現在呢,腦袋安分地墜下,腰背沿著椅背線條筆直,雙手捧著紙杯乖巧地放在腿上。
那是其中最明顯之一的成長軌跡。
或是睡眠沒有進入深層階段,她懵懂中呢喃反駁:“不要……不要大人。”
三人麵麵相覷,“什麼?”
沒了左右供暖的人,一陣冷風吹過,她瞬間打了個激靈,意識回籠,幽幽轉醒,一睜眼:“?”
“怎麼了?“
“我們在圍觀你說夢話。”
“哦。”顧亦紓動動發麻的手臂,手裡的杯子也不見了。她打了個秀氣的哈欠,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我說什麼夢話了?”
金鐘鉉搖搖頭:“沒聽清楚,隻聽到什麼不要,大人之類的。”
“哦——”她細細回味了一下夢鄉,也沒想起來自己說了什麼,“我也不記得了。”
金希澈眼神閃爍著莫名的光,推著她就往路邊走,“這不重要,先回車上,世勳已經去開車了。你這家夥還能在這兒睡著,多容易感冒啊!”
金鐘鉉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麵:“穿著大拖鞋,要小心一點走路。”
金希澈下意識慢了腳步。
“哥放心啦,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回頭招招手,看上去狡黠鮮活。
又轉向落後半步的金希澈,“我錯了。”她雙掌夾著杯子合十,染了入眠乍醒的濕漉漉眸子,再來個軟糯糯的笑,瞬間把“雙金”KO掉:“這不是因為有你們在嘛!我要是一個人,肯定不會這樣的。”
金希澈撇撇嘴,操的心終於落地了:“行吧,已信任莫辜負。”
“當然!”
“話說,要是我剛剛沒醒,你們打算怎麼把我弄回去啊?”
“提溜回去唄。”
“也太粗魯了吧,哥!還不如直接把我叫醒。”
“那下次背你回去,怎麼樣?”
“算了,我還不想被三位的飯追殺。”她悻悻悻走到車前一骨碌就鑽進了副駕駛。
吳世勳正在車外等慢騰騰的他們,一手插袋,看上去落拓不羈,此刻迷茫反問:“她這是怎麼了?”
“心虛了。”金希澈拍拍後輩的肩,示意上車說。
金鐘鉉舉一反三道:“紓紓要是感冒了,我們可能就要被Aurora追殺了。”
“那如果還有下次,我們就隨機挑選一位幸運Aurora把你弄回去。”
“……好辦法,但是充分暴露了希澈哥你的冷漠!”
“……下次還是找允兒、秀晶過來吧。”
“……好辦法,然後哥你就失寵了。”
“太好了!”
這兩位不在,女士們該聊的話題都沒了,這位得他真傳的親妹真是時時與他“交流”,主要是還說不過,真的心酸,還不能生氣。
“…………”終於,顧亦紓妹妹今晚吃到了來自金希澈的第一個成功的癟。
終於,世界安寧了。
8月8日,全球超人氣偶像小分隊AXD攜迷你一輯《The Cupid Lover》正式回歸,其中專為三位個人打造的收錄曲也是一大特色亮點。當天韓國時間下午五點,主打歌《熱暴力》一經發布便空降八大音樂榜單第一,chart周榜更是達到了“Perfect All Kill”主打歌更是橫掃各大音樂節目的第一位。
這是GP 2017年的第二次回歸,也是本年第二次達成“Perfect All Kill”成就。
《熱暴力》無愧於僅在預告舞台上展露一部分間奏就引發千萬層詢問帖的聲勢,Alshey與新沙洞老虎的共同合作,配合AXD的演繹,不輸前輩們火遍亞洲的經典怨婦神曲當即現世。
陰鬱而又沉重的節奏,歡快卻悲傷的旋律,主歌緊湊,副歌強烈有記憶點,融合複古的Disco風格,加入現代流行音樂的元素——這些是典型的怨婦曲特點。
而《熱暴力》以鈴鐺和鋼琴幾種純樂器啟聲,營造哀怨傷痛的基調,Mago Mago的重複加上最典型的韓式抒情曲敘事副歌的特征,《熱暴力》在AC和Dance Music中找到了一個平衡點。
Disco本身是一種逃離現實而存在的音樂,因而根本上它是一種悲傷的音樂類型。而《熱暴力》也恰好體現了這種悲核,華麗的編曲聽起來豐富飽滿,但卻富含冷冰冰而機械的感覺,與此同時,在人聲處理上,它儘可能將聲音磨損化沙啞化,把人聲處理的更加輕飄和不真實感,聽起來也就更加冰冷,華麗而沒有熱量,這就是這首歌給人最大的感受。
三位的聲線在這麼多年的成長後,也沉澱出了輕熟知性又不失俏皮的風格。《熱暴力》與戀情中常存的冷暴力傾向相對,預示著過於熾熱捧出的真心,諷刺戀人對她滿含愛意的視而不見,無謂離開;更警醒了自己——那些無我的示愛,在這時卻是刺自己最深的一把刀。
打歌舞台時,其首場的皮革內容結合黑色蕾絲長裙造型一戰封神,性感風的取向在南韓被AXD帶得再度風靡開來,後來稱為“怨婦曲最後的大高潮”,也是“盛大的落幕曲”。
每場造型成為當下的時尚風標,歌曲每個節段都讓大眾稱之為耳熟能詳,打歌的數場舞台直拍都保持了平均度極高的水平,宛若當年的《Nobody》、《Something》。
SM的高層確實有所遠見,AXD憑借此曲拿到年歌大獎,幾乎是板上釘釘。
她們,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