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 “wuli東赫……是想以下克上……(2 / 2)

林素奚悠悠去尋身影就看她混在後輩的兄弟應援團中好整以暇地看著後輩表現,像是下一秒如果這孩子會緊張什麼的,一旦被她發現,下場後絕對會難逃一嘲笑。

林素奚揉了揉眉心,她們忙內是真的會乾出這種事……就是……會對這孩子做嗎?

鐘辰樂骨節修長的指輕握著話筒,自然地隨著節奏起伏而歌,眼睛自然地笑看向鏡頭和觀眾席。

在這方麵他的心態一直很好,可能是得了那位同胞前輩的要領。今年的家族演唱會上排練時,有十幾組在候場,其中就有他們和GP前輩們。他們站在舞台前圍觀,她嫌無聊,就給我們幾個做音樂分析,一連串的專有名詞聽得他們滿是霧水,多半是講給自己聽的。也是間歇時,藍家前輩湊了過來,他們才獲知她的特殊技能。

那群至死是少年的前輩虛頭巴腦地爆料,說她對不熟悉的歌曲,聽過幾遍就能發現演唱者是出錯還是改編,熟悉的歌曲更不用說。最後被前輩揪著少時的姐姐們,一拳一個打了回去。而他們一直在旁邊看著,以一種參與卻無法融入的身份存在。

鐘辰樂記得在MC日記裡,這位姐姐就已經透露她的鈴聲已然換成了《熱暴力》。所以,他不能出錯。

這樣想著,他餘光一瞟,就對她看得分明。

男孩兒的身體混合著少年和青年男性的優勢特征,瘦卻又有著緊致有力的肌肉,皮膚下筋絡清晰,凜冽蓬勃。如果要細細鑽入每一處血肉下研究,那股滾燙洶湧,是要被看到,是要證明的野心。

他收回餘光,結束part,自然地進行話筒的交接。

出錯和改編,如果不表現出來,會很難辨認吧?他那時混在嘈雜的人群中悄悄問了句,即使覺得她聽不到,還是問出了口。

但她聽見了,敏銳地投射注意力過來,耐心地為他解答。

“外表很難辨認,大家都很專業,表情管理都做得很好。”她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要看心,心不一樣,感覺自然不一樣。”

就像是做得極好的表麵功夫,心熱會燙皺那層薄紙;心慌,那他的世界就會顛倒。

“我們辰樂還有得學呢!”她拍拍他的肩,然後又自如地回到了話題中心,“呀!哥!你們都太吵了!安靜啊安靜!”

她是最受歡迎的一條魚,不論是海洋,還是人造水池,都是她的魚塘。

而他,鐘辰樂如此想道,是一條掙紮於海灘那一小片水窪的隨時岌於呼吸的擱淺者。然後她攜著浪而來,他從此回歸藍天。

當天錄製結束,兩位MC還有特彆的鏡頭補錄。等到顧亦紓回到休息室,時間線已經拉長至夏至的暮色。

“等很久了吧……孩子們……大家。”顧亦紓剛進門就對上了一排齊刷刷的探照燈,隨口就學了歐尼們的口癖過來,又想到差不多年歲的男孩們,應該不喜歡被這樣叫,又恍然改口。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哦,沒有想到這次補錄讓你們等這麼久。”

她現在發挽得也鬆了許多,白袖卷至小肘,頂端的扣子還沒有係上,領帶仍垮垮地套在白頸上,多了些慵懶,僅用一枚碧色欲振翅欲飛的蝴蝶發夾固定住烏發。蝶上的墜鏈, 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晃。

他們哪裡敢受前輩的道歉,明明不是前輩的錯,這樣默契地想著,也默契地七嘴八舌,鬨哄又一股腦地念叨著沒關係,不是前輩的問題。

畢竟錄製MC日記,顧亦紓前輩也是為了他們獲得更多曝光度,才邀請他們現役全員出鏡,平常前輩也隻是邀請一位交情好的朋友來。他們又哪裡會因為前輩忙等得久而不忿。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念頭……隻是意味被選中甚至得到特殊愛惜那樣激動、興奮、感動、喜悅……然後這些衍生的幸運心理在等待溫煮的時間裡漸漸平淡。他們就像一群狗狗,隻迷茫困惑於主人什麼時候回家。

為不耽誤他們,顧亦紓不顧他們可以再等等的嘴硬,沒有休息就做了錄製。NCT DREAM與師兄團EXO的情況還不一樣,所以她做了成員間TALK MY HEART的接力遊戲特彆企劃,眼見著不大的少年們在鏡頭、前輩及隊友們的注視下袒露真心,帶著羞澀與真誠,輕易就能讓人們陷入。

一直有人年輕,有人一直年輕。不緊不慢,歲月就染上我們的鬢角;不慌不忙,那顆心可以永葆年輕。

請各位,多多支持wuli NCT DREAM的迷你一輯《WE YOUNG》吧。

最後ending,六個大男孩兒對著鏡頭齊齊對缺席的羅渽民袒露思念與支持,還有對粉絲的感謝與愛意。

提及受傷還未歸隊的羅渽民,他們的心情都有些酸澀,是青春,還是人生的味道呢?他們不清楚。懵懂時期就要跨入的那個世界,美麗,精彩,也充斥著繽紛的危險,未知的傷害。他們還在長大,沒有很多時間慢點長,但也偶爾有機會輕輕長大,像春雨無聲,隻待夏雷震震。

李楷燦站在最邊緣,視線翻越過成員們重重疊疊的身形,眉心還定格在玩味與朦朧的粼粼,那雙含有鋒刃的眼借著驚魚遊弋的路線,逡巡地看向角落那個人。

她長睫微垂,在具有欺騙性的光影下像沾了濡濕的沉甸,看得人想要揉開她溫熱的睫;後仰的姿態是稍顯疲倦的信號,嘴角勾著輕煦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前輩關懷與觀賞著年輕人的心情。看著後輩們的打鬨互動,她不自知地深了唇畔。

晦暗的光線也遮不住她凝白如玉瓷一樣的膚色,似乎在暗處發著光,淺色的嘴唇抿起,被自己偶然露出的雪白的牙齒輕輕一咬,柔軟得誘著人想撫摸上去。

還未等撤回,李楷燦就又被顧亦紓抓住了。眼下這個情境就如同在上課時,他隻跟隨著這位藝術課老師的身影,而對麵前的題目視若無睹。

他毫不慌亂,也沒有逃避的意味,似若無其事再暗暗使力地回視她。

隔著中間模糊的人影,修長的指放鬆屈起,甚至還頗有興致地無聲暗打了幾下啞指。

那自然又理直氣壯的姿態,好像被逮到的人不是他。黑眸散漫沉沉,細看仿佛尋到了他在社交狀態與私人狀態之間的介質,不介懷,也沒有期待,像是美國加州田園的龍卷風,來得毫無征兆,又異常痛快。

就像他真的隻是恰巧看向她,不尷尬地任她發現;亦或,她發現了一切,也賜予他剖析自己的機會,然後她會如何處置他呢?

不是師生關係的彼此,隻是陌生前後輩的關係,誰都可以成為的關係,改變——或許才是好的。

但在顧亦紓那雙泠泠的眸不含任何情緒地與他對視幾瞬,就好像X掃描設備一樣洞悉所有,輕而易舉就看清了他粉飾表麵下的真心。

因為有皺起,還是他的回視失了真,散了焦,她透過他的瞳孔看到世界在顛倒?

李楷燦不得而知。

但他的世界即使在顛倒,縱然有螃蟹扒掉他的殼,她也始終清晰,了然,仿佛擁有壓縮空間的能力,將她整個人都抓到他的麵前來,咫尺之間的模樣。

那人還勾了的唇角在他看來莫名變得平直,凝了半層冷色,濕潤的唇瓣加深了幾個曖昧的色度,明明依然繽紛,那顛倒的世界好像還能再荒謬一些,演變成了斷絕妄念的灰,染著光的瞳孔上了層蜜色,半真半假地看他,像是世界仍歲月靜好。

李楷燦莫名覺得委屈,但他不能做任何一絲表現。他知道顧亦紓是不論在哪種領域都會做得十分優秀的人,也清楚她有很多社交經驗,她有超級多朋友,但他還是為她有些困擾的社交減輕壓力,作為團內的氣氛者,他主動把她拉進這六個男孩的氣氛中,用他平時和人們打交道的那股混勁兒,讓她不再遊離,不能隨時分開。

他還腦子不清醒地讓她作為渽民的偶像來對渽民進行鼓勵發言,如果鏡頭是他,他是渽民,那樣看著他笑的話,甜蜜的尾音還勾著俏皮,完全難以裝作若無其事。

而剛才的李楷燦,不是顧亦紓麵前的鏡頭,也不是專門說給聽的羅渽民。

他隻是李楷燦,作為一個旁觀者,也難以若無其事。

明明會肉麻,是危險,但是無法到此為止。

其實都是一樣的,按下那無任何立場但洶湧的熱切,適才生鏽的大腦才轟然運作。對馬克哥這個著名的南韓童工,她常常問候;渽民是粉絲,更是初接觸的成員,未出道前似乎就有了人情的關聯,總是不一樣;辰樂,仁俊,帝努也常常被像親姐姐那樣對待。

對忙內,她更是每逢見麵就要展示愛惜,乖的,年齡小的,他知道她喜歡這類型,但李楷燦沒有哪條沾邊;

但他也得到了許多,初MC代班來自她的待機室生日慶祝,那場隻有她和他名字的生日禮;了解音色,提點他潛在的“不聽話”,以一位前輩的身份希望他能在這條路上走得長久又璀璨。

在她眼裡,他們都一樣。

但是,她還是偏心,那個人可能不是成員,也或許不是一個人,但始終存在,無法辯駁地承認在她的生命中是那枚關鍵

但是,她不偏心他。

他是可有可無的後輩之一,是沒有參演她MV男主角的人,是沒有得到她關於心會把紙燙皺,也會讓世界顛倒答案的人。

是沒有獲得她的愛,沒有和她談過戀愛,但如此平常又無理地將一腔心意全部付諸於她的李楷燦。

你看,就連這樣類比,李楷燦的名字仍然可以隨意被一個人所取代也不覺得違和,不是那個一不小心碰觸就可以打開一排燈的按鍵。

李楷燦是永恒而璀璨的明星,不隻是在星空裡,不隻是在歌謠界,他希望是在Calliope前輩心裡。

金光閃閃地銘刻,然後永不磨滅。

就在這時,對麵那人忽地笑開,毫不收斂地釋放自己的魅力,貝齒整齊,瀲灩生波,長睫卷翹,鼻尖精致而唇瓣豐潤,大美人的殺傷力一旦開啟就如原子彈的下墜,無一生還。

這一副場麵不隻是李楷燦看見了。

在這個房間裡,即使隻有七個人,顧亦紓也是絕對的視覺中心。總有人在看她,而她無意識抬眸追溯,隻發現了他。

這是第三次了——如果他沒有心,她或許會眉眼熠熠,笑盈盈地對他說第三句“是楷燦啊——”

放在其他人身上偏偏是突兀的做法,換成她,就成了初雪一樣的幸運福音。

現在,所有人都明目張膽地看她,李楷燦反將視線收了回去,身體不自在地晃晃。一旦再繼續,就注定是撒旦的信徒,他想保持著僅有的理智,最後的理智。

影子在她的麵上拖得長長的,宛若被暈開的墨水,鬢角垂落的光點在跳躍時,一次次地挨近,又遠離,就其本身又陷入另一種膠片的材質氛圍感,多了幾分詭譎的昳麗瑰豔。

她是站在那兒就會引得世界瘋狂,眾人前仆後繼的人,但他不會動,也不會如他們一般注視著他,將滿心滿眼的愛戀全數袒露。

如今他充當最拙劣的暗戀者。

她身邊有無數個這樣的人,大膽告白,鋌而走險,還有默默無聞地注視——她早已司空見慣,所以對李楷燦暗戀的苦澀,決絕的勇氣,和解勁時因假設而形成的心理記憶——她都一無所知。

而在撤回的前一刻,她側偏著頭,隱晦地向他吐露著唇語。

她知道,他能看懂。

所以,她肆無忌憚地說,眼角是惡意的引誘,再端詳隻有一片朦朧的溫澤,似真似假,是玩笑調侃還是真心,無從探究……好像他剛才看到的都是幻覺。

“wuli東赫……是想以下克上嗎?”

他讀取信息,連著心臟也跟著驟響了一聲,正中槍口,還冒著熱氣。

“以下克上”——這樣一種輕狂不倦的詞彙,現在平白沾了曖昧的色彩,像是唇的柔軟,睫的溫度。

不論是前輩,還是老師。

李楷燦現在的腦海裡好像有一台放映機,一直循環播放,怎麼按都按不停。

她還在那裡調侃著樸誌晟,實時為放映機提供語音信息,以便代入:“wuli星星還是孩子呢……”

“未成年啊——”她特意加重了這個詞語。

李楷燦:“…………”

他感覺說的另有其人。

可是,還是有點羨慕忙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