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這腦子,能活到今日就算……(2 / 2)

奪嫡從鹹魚開始 袁艾辰 3861 字 10個月前

蕭珩從前見過他幾回,印象中他常常醉酒玩樂,在席間高談闊論。

可現下再見,他雖依舊沒個正形,麵色卻比往日凝重得多。

此刻他一襲天青色長衫,正坐立不安語帶焦慮。

“若非走投無路,小的又怎會自曝身份前來?太子殿下出了這樣大的事,貴妃也受了聖上斥責,所有為主子求情的人幾乎都遭了難,現下除了您,小的實在是不知該去求誰了!”

他慷慨激昂:“憑心而論,便是主子真做錯了什麼,他也畢竟是一國儲君,聖上怎麼也該給他留些麵子才是,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地禁足,又如此明晃晃地打壓,太子威嚴受損,往後該如何行事?”

蕭珩端坐塌間,將碗中的藥喝完,沒有開口。

衛肆邊說邊打量他的神色,見他似乎不為所動,隻好又緩了語氣繼續規勸。

“您是知道的,太子自來勤勉溫恭極儘孝道,待人和善禮賢下士,如此方成天下表率。”

“他如今年歲漸長,拜服之人比從前更多些也是常事。”

他意味不明地笑笑,又道:“不過就算多,那也算不得什麼。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還不是陛下的子民?”

“到底是親父子,有什麼是不能好好說的呢?殿下,您一向頗得聖寵,現下太子有了難事,您作為胞弟若再不幫忙,該如何是好?”

蕭珩麵上不顯,心中卻卷起驚濤駭浪。

對方此刻的說辭,竟與夢裡一般無二。

那時蕭珩並不知太子究竟犯了何錯。

他身在宮外消息閉塞,隻聽說兄長母妃突然惹了聖怒被禁足,母舅被罰,太子太傅遭斥,就連禮部尚書都險些受到牽連。

六神無主間,一直暗藏身份的衛肆頻頻求見,雙方從言語試探到“開誠布公”,再到達成一致一拍即合,幾乎沒耽誤什麼工夫。

因是貴妃幼子,又自小在聖上身邊長大,蕭珩算是眾多皇子中極得寵愛的一位。

本以為不過是求情的小事,就算聖上如今時有心緒不穩,脾氣也比往年大些,也不至於牽連到他,誰知就是這一求,求來了他再也無法清淨的下半生。

之後許久,蕭珩都不知自己為何隻是替兄長求情,就被責罵至此還險些丟了爵位,直到真相大白,齊王被貶太子解禁。

那時太子兄長說,齊王在宮裡設計陷害他與宮妃有染,衛肆在宮外假意“表明身份”誘他進宮求情,就是為了請君入甕裡應外合,害他們兄弟。

蕭珩信了。

後來齊王數次被貶,衛肆倒戈投太子為主,兄長又說此人是擇良木而棲,懂得審時度勢。

正值用人之際,更該用有包容之心。

蕭珩雖有些不滿,卻也信了。

可如今,他卻不得不懷疑起來。

若夢中的事皆屬實,他費儘心力相助的兄長一心隻想他死,那此人從前當真是齊王心腹嗎?

不過半刻鐘的工夫,衛肆舌燦蓮花說得口乾舌燥,茶水都換了兩趟,蕭珩才首次開口道:“衛公子。”

“在。”衛肆趕緊坐直了身子。

“說起來這些年,咱們倒是見過幾次,不過本王記得,我與你並不相熟。既不相熟,你貿然前來說這些,是不是有些僭越了?”

衛肆張了張嘴,就聽蕭珩又道:“你方才說,所有為皇兄求情的人幾乎都遭了難,唯我還好好地在府中待著,既如此,難道不更該安分守己,小心行事?”

“你又說,父子間沒什麼是不能好好溝通的,那又為何非要本王在父皇氣頭上,如此不好溝通之時進宮?”

他雙目緊緊盯著衛肆,麵無表情。

“你根本不是我皇兄的人,若你是,便該幫他看著本王不讓我亂來,而不是到此煽風點火,生怕事情鬨得不大。”

“至於你方才妄議聖上的胡言亂語……”

衛肆嚇了一大跳:“殿下,小的可不敢妄議聖上!”

“不敢?”蕭珩笑了笑,“方才不是你說的?皇兄如今追隨者眾多,可父皇卻容不下,所以找了個不知何事的由頭將他禁足,就是為了打壓太子一脈。”

他抬頭:“你,不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禮郡王怕不是個瘋子吧!

衛肆坐不穩,差點沒跪下。

就算他是這個意思,那也表達得很隱晦,大家你知我知心知肚明就行了,哪能這麼大張旗鼓地亂說?

他是打小被寵,寵得腦子壞掉了不成?可往常也沒發覺啊……

衛肆一腦門子的官司,心裡罵得起了煙,恨不得丟下他就走。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隻好萬分糾結地哭喪著臉道:“殿下,小的可不敢擔這罵名,有些事,您也是知道的,太子如今的確不易。”

“此番被禁,還不知何時才能出來,大梁科考在即,這本來一直都是太子親自主持的事,如今卻被齊王領了去。”

“小的也不怕跟您說,太子手書我都帶來了,您不妨看看再說,如何?”

他往懷裡一掏,果真摸出一份書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