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若跟在陸賢身後,進了用刑的地方,她聞到了血的味道:“即使他是你唯一的孩子,也要殺了嗎?”
陸賢推開用刑室的門,看著一身血痕,被綁住四肢懸掛在鐵欄上的陸景風,道:“唯一?在我這兒,隻有自己是唯一。”
模糊聽到陸賢的聲音,陸景風冷笑了一下:“早就料到你很有可能是詐死,但還是來了。”
說話的人聲音雖然沙啞,但她還是聽出來了,不遠處被綁住的人是陸風。蘇雨若心一沉,想上前,但被霍寧羽拉住了。
陸賢走過去,扯住陸景風披散在肩的頭發,強迫他抬頭:“你不想錯過我斷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陸景風眼神冷淡,略過陸賢看向他身後的人。見蘇雨若也在,他身體一僵。
看出陸景風心思不在他這兒,陸賢伸手拍了拍他的側臉:“怎麼樣?夠不夠熱鬨呢。”
陸景風收回視線,同陸賢四目相對:“你和太子是一夥的。”
陸賢鬆開他:“這世間不站在太子那邊的人,可都是叛徒。而你,就是叛徒中的一個。”
怎麼會是陸風呢?
陸風就是渝北王,而他真正叫陸景風。
是因為要隱瞞身份先活下去,所以一直以來沒辦法用真正的名字嗎?
蘇雨若愣了一陣,在聽到陸賢提起“叛徒”時回過神:“他不是叛徒。”
霍寧羽沒料到蘇雨若會開口,眉宇輕皺了一下:“還請王爺不要介意,內人看誰都是好人。”
陸賢扭頭,意味深長看他們一眼:“你們說,對待叛徒要怎麼做。”
陸景風垂眸,見蘇雨若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擔心,比口型道:“不要怕。”
蘇雨若眼眶有些紅,她掙開霍寧羽的手:“什麼是叛徒呢?僅憑你們一麵之詞就可以認定嗎?”
陸賢有些意外,他走到蘇雨若身旁,看著這個明明有些害怕,但還是不願後退的人:“彆把你的好心給錯了人。”
霍寧羽上前一步,把蘇雨若擋在身後:“王爺,您確實不應聽信旁人一麵之詞,還請您給我三日,我會查出他到底是不是叛徒。”
陸賢半眯了一下眼:“你以為你在同誰說話?”
霍寧羽拱手:“王爺不必生氣,家父雖不再是大將軍,可世人還會稱他一聲。大哥雖生死未卜,但其身份還在。”
陸賢淡淡道:“小家夥,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霍寧羽搖頭:“寧羽不敢。”
“我可以給你三天。”
陸賢掃了眼霍寧羽,又看向蘇雨若:“你們是聰明人,最好不要有把他劫走的想法。”
陸賢說完,甩袖轉身離開。
霍寧羽確定四下無人,才走近陸景風:“有人出賣你?”
陸景風有些疲憊:“此次並非是有人出賣,他把真正的叛徒也騙了。”
蘇雨若小步上前,看看他一身傷痕,難掩心疼。眼下她還欠著邇柏伍綠江幣,現在換金瘡藥是換不成了。
陸景風留意到,輕聲安撫:“不要怕,他現在還不會殺我。”
蘇雨若抿了抿唇,去解綁住陸景風雙手的繩子。踮腳解開上麵的,又彎下腰準備去解下麵的。
但她的指尖還沒觸碰到腳踝處的韁繩,就被陸景風拉了起來。
霍寧羽左瞧右看,覺得有些不對勁:“你們認識?”
陸景風“嗯”了一聲:“認識。”
霍寧羽聞言,心情有些複雜,他背靠在一側牆壁:“剛剛同老王爺所說的話,你聽聽就好,不必放在心上。”
蘇雨若抬眼看他,反應了一陣都說過什麼後,疑惑道:“內人?”
霍寧羽點頭:“權宜之計。”
陸景風看蘇雨若茫然模樣,清楚她這是不知“內人”何意,解釋道:“夫人,你介意嗎?”
蘇雨若了然,原來內人就是指夫人。她在來這兒之前就答應了霍寧羽可以假裝,所以自然不在意。
霍寧羽聽錯了意,以為蘇雨若是陸景風的夫人,他幾乎是在蘇雨若搖頭得那一瞬,道:“再堅持堅持,撐過三日,一切都會結束。”
等陸景風解開腳踝處的韁繩,霍寧羽繼續道:“一個人不如兩個人,我再找人進來恐怕就難了,不如你們這三日就在這兒等著。”
蘇雨若聲音很小:“我也想幫忙。”
霍寧羽看她不敢用力扶陸景風,甚至說話都在努力放輕的模樣,牙有點酸:“若你放心景風一個人在這兒待著,我們就一起出去想辦法。”
她確實不放心,可留在這兒能幫忙嗎?
霍寧羽適時道:“你現在是霍家的人,他們不敢對你動手,你留在這兒或許可以保護景風。”
就是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渝北王會不會認為自己被小瞧而生氣。
蘇雨若感覺很有道理:“那我留在這兒。”
霍寧羽不敢去看陸景風,背過身接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行一步。”
想起之前所說的事情,霍寧羽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問景風,景風,你也……彆隻告訴她好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