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錚剛關上門,坐在床榻上,這一段距離,把傷口又崩開了,他沒任何表情,卻又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才強忍著詢問是誰,手也不自覺的握住藏匿在枕頭底下的匕首。
就聽見是路之徊的聲音,但嚴錚還是警惕的沒放開匕首,要門外的人進來,直到看到路之徊的臉,才放下匕首,把手從枕頭下抽出。
“沒看見過。”嚴錚回道。
路之徊大寫問號臉,沒看到嗎,那嚴安那小子騙他的?
還拉著他狂奔了一半路程,差點沒累死,嚴安這熊孩子。
嚴錚見路之徊許久沒說話,也不催,手指勾起路之徊的衣袖,輕輕扯了扯,看沒反應,又偷偷牽起路之徊的手。
路之徊感受到一溫熱的肉感,抽了抽手,沒抽動,低頭看了看,就看見嚴錚那小表情,好像,還有點委屈?
嚴錚一直看著路之徊,瞧見他低頭看著自己:“傷口裂開了。”隨即又補上一句。
“我疼。”
路之徊立馬打開一旁櫃子拿出傷藥;“殿下,我給你上藥。”
剪開了帶血的紗布,肉也有些粘連,路之徊皺著眉給人上藥,嚴錚從頭到尾沒吭一聲,路之徊更加心疼,這好歹也是自己從小帶到現在的孩子。
把嚴錚扶起來,綁上紗布,才聽見嚴錚悶哼。
路之徊從懷裡掏出一枚雪白的玉佩,上麵刻著無憂無慮。
隻有這枚是路之徊親手刻上去的,嚴錚看了看玉佩愣住,路之徊解釋了一番,這本是要在他生辰給,不過後來因為刺殺這件事沒給成,本想讓嚴錚這輩子都能無憂無慮的。
嚴錚接過玉佩,手指輕輕且緩慢的摩擦著玉佩上的字一遍遍描摹著紋路:“很喜歡。”嚴錚抬頭看向路之徊,再次開口重複了一遍:“我很喜歡。”
路之徊怪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自己的耳垂:“殿下喜歡就好,這東西也不白費。”想到什麼問道嚴錚:“殿下喝藥了嗎?”
嚴錚搖頭,沒說話,就看著路之徊。
路之徊皺著眉,起身:“我去給殿下去熬藥。”
嚴錚點頭,又開口:“好。”
等路之徊出去了,嚴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和玉佩,將玉佩小心翼翼的藏進自己的懷裡,又握住剛剛前路之徊的手,偷偷摸摸的像小狗一樣嗅了嗅,懷裡的玉佩好像還帶著路之徊的體溫,有些燙,燙到了嚴錚的心,心連著一起發燙,染紅了嚴錚的耳尖。
路之徊熬好了藥,端著滾燙的湯藥走了進來。
“殿下,來。”路之徊端著藥用湯勺一勺吹一勺喂給了嚴錚。
這麼苦的藥,嚴錚是一點眉頭也不皺的,路之徊看了直呼厲害,但畢竟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路之徊從袖中掏出一塊被打包好的糕點,遞給了嚴錚。
嚴錚看著這拿著糕點的手,又看了看路之徊,然後伸手拿了那一小塊的點心,是一隻小小的玉兔模樣的糕點。
頂著路之徊的視線,小小的咬了一口兔子的耳朵,留下一小塊牙印。
路之徊見天色有些晚了,也該出宮回家了,便與嚴錚道彆,嚴錚目送路之徊離去,起身來到桌案旁,提筆臨摹下那個被咬了一口耳朵的兔子,等墨乾透後,便將這副臨摹畫藏在那個地方,一口吃掉了那兔子糕點,不膩,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