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找狗是吧?”寧大鵬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煙,用眼神示意原小傾給他點上,沒想到原小傾蹲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隻能自己摸出打火機。
誰知手指還沒按下去,打火機就被噌的一下站起來的原小傾搶走了。
“乾什麼?”寧大鵬瞪起了眼。
原小傾撓撓頭:“叔,寧琰還病著呢,他不能聞煙味兒。”
“他還病著?我以為他早就好了呢!身體不好還天天在外麵瞎折騰,你問問他,這樣下去得拖到什麼時候才能恢複修為和靈力?”寧大鵬衝原小傾吹胡子瞪眼,“打火機給我,快點兒。”
原小傾把打火機握在手裡背在身後,沉默不語。
他自幼和寧琰一起長大,是寧琰為數不多的朋友,清楚了解他的天賦能力,同樣也深知寧家人對於借助寧琰的絕對實力來重振家門、再次在嵐城站穩腳跟的殷切期望。
寧琰剛過完十八歲生日沒多久,就不顧家裡人讓他邊讀書邊在特管局任職的意願,執意遵循家族傳承獨自出門曆練時,就已經惹惱了不少希望他能儘快站在人前、為家族帶來榮光的寧家人。
而他在曆練途中意外受傷,致使靈力莫名衰退這件事,更是讓諸多寧家人大為不滿。
原小傾甚至覺得,寧琰這次傷到的不是他自己的身體和修為,而是寧家人那早日站在世家頂端,享受從前笑話他們日漸衰敗的人,如今不得不對自己討好巴結的可憐夢想。
“怎麼不說話?”
眼看著寧琰在自己的訓斥下啞口無言不敢作聲,寧大鵬心裡不由產生了一種扭曲的快感——幾十年難遇的天才又有什麼用,現在不還是得乖乖被自己教訓?
他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故作嚴肅地繼續說:“以後不許私自出門了,聽到沒?一條在山裡撿到的野狗而已,能有你趕緊恢複靈力重要?要學會分得清主次!”
聽他提起自己的狗,原本沒什麼反應的寧琰突然動了動,直起身站了起來。
他雖然身材瘦削,看起來不是很健壯,但其實個子一點都不矮,此刻站在寧大鵬麵前,還沒開口說話就讓寧大鵬感到了一股雖然不重,卻始終揮之不去的壓迫感。
“怎麼,難道我還說錯你了?”寧大鵬穩住腳跟,強迫自己不能在小輩麵前亂了方寸。
“二叔說的當然不會錯。”寧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澄瑩漂亮的眸子裡映出寧大鵬不大自在的表情,徐徐接上剛才沒說完的話:“我確實是剛回來。”
“剛剛,被張警官送回來。”
“哪個張警官,特管局那位?”
寧琰不置可否,身旁的原小傾接話問:“原來二叔還認識其他張警官?怎麼沒聽你說過呀。”
一句話堵得寧大鵬胸口生疼,他恨恨地瞪了原小傾一眼,卻無言以對——寧家敗落這麼多年,以前的各種關係早就疏遠了,他能有機會認識特管局的張釗張警官,還是因為對方常常會在辦完案後開車送寧琰回家。
平日裡見得多了,張釗也就知道了他是寧琰的二叔,偶爾在巷子裡遇到還會主動和他打聲招呼。
既然今天是他把寧琰送回來的,那就是說……
“是不是特管局又有什麼搞不定的案子,需要咱們寧家出麵幫著處理?”寧大鵬輕咳一聲,略顯生硬地扭轉了口風:“我也不是說讓你成天悶在家裡,有正事的時候該去就得去,你說是不是?”
畢竟那可是嵐城官方背書的特殊事務管理局,和他們搞好關係對於寧家來說有利無弊。寧大鵬偷偷看了看寧琰的臉色,生怕他一衝動說出“既然二叔不讓我出門,那以後張警官再來找我,我就不去了”這種話。
寧大鵬可不想被其他寧家人戳著脊梁骨唾罵。
原小傾躲在寧琰身後翻了個白眼,無聲吐槽:“拜托你搞清楚,人家遇到事情要找的究竟是寧琰還是寧家?跟你們有半毛錢關係嗎?”
感受到身後的小動作,寧琰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原小傾麵前,以免他不小心被寧大鵬發現,引來怒火轉移。
寧琰看著努力表現得一點都不尷尬的二叔,沒耐心和他浪費口舌,“二叔,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寧大鵬急忙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好,身體不舒服就彆硬撐,趕緊回房間躺下歇歇。等會兒我讓你二嬸做點吃的給你和小傾送過去。”
原小傾打蛇隨棍上,笑嘻嘻地探出腦袋:“謝謝二叔,我們還想吃二叔親手做的手打魚滑和開水白菜,好不好呀?”
這兩道菜是寧大鵬的拿手絕活,同時也極費功夫。就是因為太麻煩了,不到年節時寧大鵬從來不做,沒想到現在卻被原小傾提出來“威脅”他……
寧大鵬心裡暗恨,麵上卻笑開了花,和善地看著他們,“當然可以,我現在就去準備食材。”
他看著轉身就走的二人,這才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連忙喊道:“對了寧琰,晚上的壽宴你可彆忘了。到時候帶著賀禮早點去,免得讓人以為咱們寧家不懂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