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在這件事裡,不論是喜歡在外遊曆的家長,還是渴望得到陪伴的你,都沒有錯。隻是你們所追求的生活方式不一樣而已。”
寧琰收起手,正色道:“我剛才說了,你是個非常優秀的女生,自怨自艾不是你的性格。隻要能想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並且找到屬於你的人生節奏,好好學習,朝著目標努力。”
對上隋青荷一臉期待的表情,他認真地說:“青荷,未來的你一定大有作為。”
“真的嗎!”小姑娘立刻興奮起來,“我以後會比我哥還厲害?”
“你希望比他厲害麼?”寧琰問。
“當然!”隋青荷用力點頭,開始拉著寧琰給他講自己的遠大誌向。
一旁的喬越讚歎地看著三兩句就把隋青荷哄得開心不已的寧琰,心裡稍稍對他有了些改觀。
原本喬越還以為就憑著隋青荷剛見麵就恨不得把自己家裡事情全部抖露出來的傻勁兒,寧琰要麼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隨便敷衍安慰幾句,要麼為了和隋家搞好關係,就無腦吹捧一番。
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隋青荷真正的心結所在。
喬越一直以為隋青荷所念叨的“孤寡命格”隻是在抱怨家裡幾位重要長輩都因為各種原因不在身邊,從沒想過她竟然一直在糾結父母為什麼不願意為了她而留在家裡這件事。
怪不得每次他安慰隋青荷“等你成績再提高點兒,說不定他們就回來了”,都會被她按著腦袋一頓痛錘呢。
女孩子的心思還真是難猜啊,喬越酸溜溜地想。
*
宴席在今日壽星的姍姍來遲後終於正式開始。
隋文鬆一身沉穩低調的深色唐裝,拒絕了周圍的逢迎討好,直接走到主桌坐下。
隋青荷甜甜地和爺爺問過好,便迫不及待地同他分享自己的最新心得,“爺爺,以後我再也不逼著你給我爸媽打電話,催他們趕緊回家了。”
“哦?”隋文鬆吃了一驚:“怎麼突然不想找他們了?”
“寧琰哥哥說了,我們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路要走。就讓他們在外麵好好玩兒吧,我在家也很忙呢,每天都要學各種東西,沒時間操心他們回不回來了。”隋青荷揚起下巴,得意地說。
隋文鬆雖然不清楚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但很開心孫女能夠解開心結。
他看向安靜坐在一旁的寧琰,打趣道:“沒想到你說話這麼管用。那以後這丫頭再不聽話了,我就找你來幫忙管教,你可不能拒絕啊。”
寧琰笑了笑:“那要看您拿什麼賄賂我了。”
隋文鬆最是喜歡這種不拿腔拿調,願意和他鬨著玩兒的小輩,聞言立時大笑起來。
一片快活的氛圍中,寧琰突然感到有人從身後按住了他的椅背。一道溫熱的身影慢慢靠近,壓低了聲音問:“在聊什麼,都這麼開心?”
隋青荷興奮地把隋顯川拉到自己身邊,說:“哥,你不知道寧琰哥哥有多厲害!他隨隨便便動動手,就把我的小秘密都給算出來了!”
寧琰聽她這麼不遺餘力地吹捧自己,無奈地糾正:“其實這些都不是我算的,我剛一坐下你就全部自己說出來了,不記得了麼?”
“啊?是這樣嗎?”隋青荷呆住。
隋顯川抬手在妹妹腦袋上輕輕嘣了一下,“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的銀行卡密碼不會也被你告訴寧琰了吧?”
“說的跟寧琰哥哥稀罕知道你的密碼一樣。”隋青荷不屑。
正鬨著,突然有人神色慌張地從會客廳門外進來,找到隋顯川的身影後立刻大步跑來,儘量穩住的聲音裡滿是驚慌失措:“少主,那隻黑熊它……好像發狂了!”
隋顯川收斂了笑意:“跑出來了?”
“還沒。”那人吞了吞唾沫,看上去驚魂未定的樣子:“但是,地牢裡的欄杆快要撐不住了。”
“知道了。”隋顯川快速和爺爺解釋了一下,叫上喬越就準備離開,“我現在過去。”
他們之間離得很近,饒是那人和隋顯川說話時聲音很低,仍被寧琰聽得清楚。
他再次叮囑隋青荷以後不能和陌生人講這麼多關於家裡的事情後,下意識伸手拉住了匆匆轉身的隋顯川。
“隋先生,我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寧琰站在燈下,像是一棵身姿挺拔的小白楊,莫名地就讓人願意對他交付信任。
但此時的黑熊疑似失控,隨時都有爆發傷人的危險,隋顯川皺了皺眉,儘量委婉地提醒:“哪有讓客人跟著跑來跑去的道理?”
“那隻黑熊。”寧琰說,“我大概能猜到,它為什麼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