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事,總歸是有起有落,因著江佳的婚事,鄭女士的“作戰計劃”終是到了落下的時候。
說到這裡,經過虞媽媽的雷霆輸出,虞家兄妹兩人兩相對比,一個是“碩果累累”,另一是“靜待花開”。
虞澤不愧是經營酒吧的小老板,一手交際能力很溜,工作號上又新添了一組客戶。虞遇呢,憑著江詡是虞老師高足的名頭,擋下七姑八姨預備著的一眾“男嘉賓”,給了鄭女士正在萌芽的煙霧彈。
切正題了,說回江佳的婚禮。
江佳年前問過她是否要當伴娘,虞遇謝絕,伴娘需要在人前露臉,還要招待來賓,對此,她是吃不消的。更何況虞遇自己還是喜歡安於幕後,故而也隻能婉拒了。
此後,江佳也是安心待嫁,除了年後拜年上門那一回,兩人也就沒見過麵了,平時就靠著手機維持日常交流。
虞遇本以為江佳多少會萌生出一些退意,類似於煩悶恐懼這樣的情緒,可隨著婚期越來越近,江佳倒是過得越發風生水起,隻用當天交出一個完整的新娘子就可以了。
直至婚禮前夜,虞遇接到了江佳的電話。非是嘮叨吐槽,而是同虞遇安利她的“偉大藍圖”,即使這個事也就發生在幾個小時之後。
聽人在那頭嘰嘰咕咕落下一大通話。虞遇是又氣又笑,好容易等人說完。略一總結,就是江佳不止是計劃的美美的,人還有個遠大目標。
這姑娘還打算著把敬酒的人都喝趴呢!
這想法可太虎,是真虎。虎虎生威都比不過她!咂吧些味,又覺得像是這人會做出來的事。
不知道該說什麼,虞遇隻是輕笑著讓人悠著點,她怕江佳過於威武,萬一嚇著婆家人怎麼辦。
那還真是有點驚喜了。
沒等虞遇說出幾句感想,江佳反而先感歎了一句,她道:“魚魚,可惜了你不是伴娘,自然少了很多樂趣。不過你不當伴娘也挺好的。”
這副惋惜又慶幸的語氣是怎麼回事?
迎親攔門應該是有不少招數為難,不會這麼容易讓新娘子出門,隻是這後麵……
虞遇沒太明白江佳後半句話的意思,剛要問就聽到那頭有人在叫江佳的名字,接著就聽見這人急匆匆的撂下一句話,電話掛斷了。
話說一半還真是有點折磨人,懶得花心思,虞遇放下手機,安心睡覺了,怎麼說明天也就知道了,也不是非得急這幾小時的時間。
第二天,虞遇一大早就接到了江佳的問候—視頻電話。
為了彌補虞遇沒當成伴娘的遺憾,江佳特地掐準虞遇起床的點給人打通電話,讓她即使不在現場也能全程圍觀,至少不會錯過。
聽她說,總歸是和她自己看見是不一樣的。
而且,這樣也是一種見證。
江佳想起以前她對虞遇說過關於結婚的想法,當時她想著讓這人來搶婚,把她帶走因為她打從心裡覺得結婚的事情是不會落到自己頭上的。
那會的她,顯然是無法預料到今天這件事。還真是,天真的可愛啊。
已經是做好造型了,江佳這會就隻能喝點東西,坐在房間的床上,周圍有兩位伴娘和一位負責妝造的人。
九點迎親,距離現在隻有不到兩小時了。現在就是等著薑維來接自己了。可能是氣氛到了,江佳覺得時間過得特彆慢,像是水滴一點點落下似的。坐在床上有些難耐的動了動身子,張嘴問了一句。
“結婚需要什麼?”
氣氛一下子變了,在場隻有化妝師姐姐一個已婚人士,和一個馬上結婚的江佳,其餘人似乎都還是母單。
可這並不影響大家在聽到這話時心頭泛起的驚訝。你一個馬上要結婚的人現在問這問題?很難不懷疑你想悔婚哦。
朋友,你要不換一個問題?
被三人帶著驚疑不定,又直白的眼神盯著,江佳眨眨眼,想著自己是不是要伸出手,假裝摸摸腦門並不存在的冷汗?
她這話沒有問錯啊,這難道不應景嗎?
要是知道江佳此刻心聲的話,這幾人才是真的會冒冷汗。關鍵是你也不能說這話不應景。但就是乍一聽怪怪的,心裡還毛毛的刺人。
“衝動,我認為結婚需要這個。”
一道聲音在房間裡驟然響起,幾人的視線同時看向聲音源頭——江佳手裡拿著的手機。
哦,差點忘了,江佳還和人視頻呢。
是嗎?
衝動。
……
關於結婚,此前注意到最多的便是婚禮席麵吃什麼,那會也不知怎麼想的,一到參加婚禮的時候,虞遇都會提前換一件衣服,口袋多一點可以多裝點喜糖。
哪像現在,鄭女士連拖帶拽都請不動。
想的多了,也是懶得動了。
虞家和江家往上數三代有點親緣關係,兩家這一輩的孩子們關係也很好。故而,除了南方那邊,女方這邊的賓客虞家也算是都有交情。
這次呢,鄭女士身後難得跟了虞家兩個孩子的身影,關係處的近的已經上來招呼了。
無外乎客套打趣的話。
“你家孩子啊,都長這麼大了。”
“模樣多俊俏啊,咋不見你常帶出來呀。”
左一句進了虞遇耳朵,右一句過了虞澤耳朵,最後都被兄妹兩自動過濾掉。
不得不說,這次鄭虹是長臉了。
明明有兩個孩子,模樣長得也不差,性子也是好的,可老不在身邊。過去幾年,碰上婚嫁喪娶這樣的紅白喜事,遠親近鄰一圈人聚在一起,少不得要問孩子。
每次等人一問,家裡孩子呢?鄭女士真是恨不得原地摳出個洞,也隻能陪著笑,老用一個借口推脫,孩子忙呢,工作真的太忙了。
要真遇上個不依不饒的人,被人追著問真是一個頭也兩個大了。可這一雙兒女還真是親生的,大的小的沒一個省心,要是多來這地方走動,也不至於到現在家裡都沒一個響聲。
“來,小澤,魚魚,這是你們張阿姨,旁邊那位是王阿姨。”
“張姨,王姨,你們好。”
虞遇兩人是想溜的,奈何鄭虹出門前就三令五申今天開席前必須得牢牢跟緊她,否則就不要進家門了。
而且這會,來看看他們親愛的媽媽,麵上帶笑,嘴角卻是拉平,眼神正穩穩的落在兩人身上呢,拍了拍虞澤的肩膀,捏了捏虞遇的手掌,一舉一動實則暗含威脅。
跑路的心思就那麼被一拍一握,輕飄飄的吹散了,他們實在是不敢動啊。
比起這邊的“相談甚歡”,虞林那邊可是一片祥和寧靜,他和幾位老友相攜,談天論地好不痛快。
時間到了,司儀上崗了。
“尊敬的各位來賓,親愛的朋友們,大家好!今天是我們這對新人喜結連理的日子,我非常榮幸擔任這場婚禮的主持人,與大家共同見證這一曆史性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