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得到自由的賀蘭語，第一時間衝到了顧斐兒的家門口，當她想要打開門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像空氣又像影子一般的穿過了門把手。

她根本沒辦法觸碰到物質世界，雖然有一瞬間的沮喪，但是賀蘭語很快想到自己讀小學的時候去奶奶家玩，奶奶跟她講過的那些鬼故事裡，鬼魂都是可以穿牆的，所以她很快就收起失落的心情，打算直接穿過房門離開。

當她抬步走向房門的時候的確沒有遇到阻礙，可是當她穿過房門走出去，卻發現自己依舊在顧斐兒的客廳裡。她不死心的又試了一次，結果當然跟前一次沒什麼不同，她穿過房門，然後又出現在了房間裡。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打牆嗎，但是以她對這些傳說故事淺薄的認知，也知道鬼打牆應該是鬼對人的控製，而不是鬼自己無法走出一個固定的範圍。

不對，賀蘭語想起奶奶說過的水鬼故事，忽然想到地縛靈就無法走出固定的範圍。

在這些水鬼地縛靈的故事中，鬼魂想要離開束縛他的地方，似乎都必須要找一個替身才行，賀蘭語想到這裡就直搖頭。雖然她已經死了，可是要讓她去殺人，她肯定是做不到的呀。

正當賀蘭語站在客廳中央胡思亂想的時候，做完了早飯的趙新燕端著餐盤從廚房走出來，不小心就撞到了她的身上，然後毫無阻礙地穿了過去。

被人穿過去的感覺實在有點難受，好像被強電流電了一樣，賀蘭語仿佛一隻受驚的貓一樣趕緊跑開，躲到了牆邊上，免得自己再被電一次。

趙新燕隻感覺身上刮過了一陣涼風，她抬頭看了一眼中央空調的出風口，她感覺剛才有一道特彆涼的風吹過，不過轉瞬也就忘記了那種感覺，隻是感歎現在這天氣還是在家裡吹空調好啊。

所謂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這時候賀蘭語對這話有了一點清晰的感知。

趙新燕擺好了早餐，顧斐兒剛好從洗漱間出來，合作了七八年的雇主和員工之間沒有太多客氣的交談，分彆坐在桌子的兩邊開始吃飯。

站在旁邊的賀蘭語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彆人吃飯，而她連味道都聞不到，就更彆說吃了。

這時候或許她應該慶幸自己聞不到飯菜的香味，否則肯定會更饞，雖然她根本沒感覺到饑餓，但她看到鮮紅肥美的大蝦，清爽的蔬菜，還是會覺得非常眼饞。

所以眼不見為淨，賀蘭語在顧斐兒她們吃飯的時候，悄悄的踮著腳尖從牆邊上溜到畫框邊，輕輕的向上一躍就重新飄入了畫中。

她閉上自己的眼睛，開始在腦海中勾勒那道會給她帶來痛感，卻又會讓她感覺力量得到提升的線條。

等到賀蘭語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沒人了，重新拉開的窗簾外麵又有炎熱的陽光照進來。

不過今天的賀蘭語跟昨天渾渾噩噩的時候已經不同了，至少當她躲在畫裡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陽光的灼熱。

然而當她嘗試著將一根指頭伸出畫框的範圍，想驗證自己能不能在陽光下活動的時候，隻感覺陽光照在手指上，仿佛火焰燎過了她的皮肉一般的劇痛，幸好她在第一時間收回自己的手指，稍遲一點手指都要被太陽燒化了。

當鬼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當她的手指收回畫框之後，灼燒的疼痛就消失了，反而有一種清幽的感覺從四肢百骸彙聚到受傷的手指上，幾分鐘過後灼傷的皮膚又重新恢複了光滑。不像人受傷之後不僅會持續疼痛，還會留下醜陋的傷疤。

傷好之後，賀蘭語又沮喪起來，如果她不能在陽光下浮動的話，也就是說她白天的時候就不能離開這個畫框。

剛剛知道自己變成了鬼的時候，賀蘭語心裡不是沒有過大膽的幻想，免票去聽一次演唱會，感受一下人群的喧鬨。搭順風車去一次遼闊的海邊，感受一下海風的吹拂。去一次雪山，再看看高原的紅葉。

這都是她小時候腦海中偶然出現過的幻想，不過後來她的成績隨著年級的升高越來越差，從初中一年級的全市前五十名，掉到了高三的全市三百名，她的學習越來越緊張，也就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了。

隻能說她的確是個普通人，小時候成績好，隻是因為他從三歲就開始認字五歲就已經背了很多書。從小就開始超長時間的學習，所以才有比較紮實的基礎，可是到了最後還是輕易就被彆人的智商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