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看到顧斐兒掐著一個小男孩的脖子,用尖刀抵在他的腰間,麵對著一男一女兩個麵貌模糊的身影,冷靜而堅決的說,“給我三十萬現金,無論你們是去偷,去搶,去借高利貸,總之在天黑之前,必須把錢給我,否則我就劁掉他。”
賀蘭語剛剛看到顧斐兒的時候,還覺得她跟外麵睡著的樣子差不多,但等顧斐兒開始說話的時候,顧斐兒的身體卻變成了一個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女模樣,反而是那兩個原本麵目模糊的男女變得清晰起來,他們都是滿臉橫肉,膀大腰圓的壯年男女,他們看向顧斐兒的目光既憎恨又恐懼,當那個男人試圖靠近顧斐兒的時候,顧斐兒便毫不猶豫的將水果刀向前一遞,在小男孩的側邊腰上劃出了一道傷口。
鮮血順著刀口流淌,滿臉凶相的女人瞬間流下了眼淚。還不等她哀求的話出口,被顧斐兒掐住喉嚨的小男孩卻突然看下了賀蘭語的方向。
小男孩直勾勾的目光,讓賀蘭語一下子就認出來,他就是那個惡鬼。而他的目光似乎也提醒了在場的另外三人,全都將視線轉移到了賀蘭語的身上。
就在賀蘭語還在試圖理清現場的情況時,就聽到那個憤怒的男人惡狠狠的對著她怒吼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就在顧斐兒的目光同樣被賀蘭語吸引過來,疑惑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在她家裡,穿著熊貓睡衣和熊貓拖鞋的年輕女孩時。被她掐在手裡的小男孩,忽然化作一道黑影,鑽入地板不見了。
眼前的場景忽然像信號接收不良的老舊電視機一樣,畫麵變得模糊起來,然而顧斐兒的目光依舊落在賀蘭語腳上的熊貓拖鞋上,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疑惑。
這一刻顧斐兒是清醒的,她甚至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可是她為什麼會夢見自己變成了重男輕女家庭裡,被父母當作牛馬畜生的姐姐,還要被惡劣的真熊孩子欺負,甚至才剛剛初中畢業,就要被父母賣給老光棍。
這樣的情節聽起來也太狗血了吧,現在就連家庭倫理劇都不想拍這種情節了。可那些記憶仿佛是灌輸在她的腦海中一樣,而且還要她必須服從父母,必須寵愛她的弟弟。
然而當她正在削蘋果,那個熊孩子突然跑過來惡狠狠的踢她小腿時,她的腦子根本不加猶豫,一把抓住了那個熊孩子的脖子,然後將水果刀架在了他的麵前。
回想起記憶中,這個小男孩經常對著姐姐非打即罵,幾乎把比他大十歲的姐姐當成了一個沙包,還是嬰兒時期,就會看著沒有及時換尿布的姐姐被父母打罵,而嗬嗬的直笑,稍微大一點還會經常丟掉姐姐的飯碗,不許她吃飯,說她是賠錢貨,這根本就是披上了小孩皮的惡魔,所以拿刀對著他的時候,顧斐兒一點都沒有心虛。
然後那兩個父母突然衝出來,就變成了一場對峙的戲碼,她覺得按照記憶中的那些情景,她為這個家庭付出了很多的勞力,洗衣,做飯,打掃衛生,看孩子,就算每年隻給她三萬塊錢,十年無休的勞動下來,她必須要得到三十萬的報酬,然後才會離開這個家,去過自己的生活。
可是這場鬨劇才剛剛開始沒多久,荒誕的場景中就突然闖進來了一個亂入的人,一個穿著熊貓睡衣和熊貓拖鞋的年輕女孩子,二十出頭的年紀,看起來可愛又文靜,讓人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出身良好很有教養的樣子。
賀蘭語被大美人直勾勾地盯著,手腳都有些局促了,她張張嘴想要對顧斐兒解釋一點什麼,可是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