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三十三分。
放在抽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嗡嗡的震動音很快吸引了前後左右人的注意力。趕在被老師發現之前,陳京墨眼疾手快地摁掉了電話。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陳京墨趕緊抽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了一個未接來電,陳京墨點開,卻發現聯係人一欄上是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奇怪?苟子怎麼會給自己打電話。
陳京墨疑惑,小胖子昨天著了涼,發燒燒了大半夜,今早才從醫院吊完點滴回去,按理說現在應該在家躺得好好的,怎麼還會給自己打電話?
就在陳京墨打算回撥電話的時候,麵前的手機又發出一陣嗡嗡地震動,隻不過這次卻很簡短,僅僅響了一兩秒就沒音兒了。
收件箱中突然多出來一封短信。
陳京墨點開,在看到短信內容的刹那,指尖頓時一顫。
發信人就是剛剛打打電話的小胖子,但是這內容.....
【京子救我!!!我在無間酒吧!】
陳京墨忍不住蹙眉,手機上顯示的內容簡潔明了,卻讓人莫名感到焦躁。
撥通苟子的電話,卻隻聽到了繁忙的嘟嘟音,反複試了好幾次,電話那頭根本沒有人接聽。
這下陳京墨心底的詭異感越發濃重,因為這沒頭沒尾又過於怪異的一封信,一下午的課陳京墨也沒心思上了,心中老掛念著小胖子發給自己的短信。
可怎麼想,苟子現在都應該在家好好養病才是,怎麼會去酒吧這種地方。
等到下午第三節課,陳京墨越想越不對勁,心底開始擔憂小胖子是否真遇到了危險。
沒有多想,陳京墨毅然決然地翹了剩下的課,轉悠到了學校的東南角。那裡野草叢生,沒怎麼修繕過的牆體下方裂開了一個大洞。
平時陳京墨跟白鴿的人就用這個狗洞逃的課,不過說出去畢竟不雅,經常逃課的學生從不會說自己是鑽狗洞出去的,逢人便吹噓他們是爬牆翻到外麵的。
可學校這三米高的牆跟監獄似地圍得嚴嚴實實,他們這群被圈養的填鴨根本爬都爬不上去。
撥開長及腰部的野草,陳京墨輕車熟路地鑽進了洞裡。
要說此處有兩點好,一是鮮少人至,二就是瘋長的野草將這個狗洞給掩得無痕無跡,不僅學校領導察覺不了這個狗洞,甚至還真以為這群學生是翻牆逃的課。
費儘心思在牆頭布下天羅地網,可惜還是防不住逃課的學生。
陳京墨拍拍衣服上的灰,回頭望向牆上疊了好幾重帶刺的鐵絲網,心底發笑。
繞過不遠處值崗的保安亭,陳京墨趁著機會,迅速躥進了學校對麵的小巷子裡。
無間酒吧位於市中心的一處繁華地帶,陳京墨雖然從沒去過這地方,但好歹也算是聽說過這間消費高昂的酒吧會所。
白鴿裡有一名家裡條件不錯的富二代就經常光顧這間酒吧,閒暇之餘,陳京墨也曾聽對方提起過這地兒,好像還是個A市有錢人最愛光顧的地方。
連一瓶伏特加的價格都直接按千起步,聽得陳京墨暗自咂舌,這無間酒吧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一旦進去,準能將你扒個精光,連個鋼鏰兒都不給你留下。
拐進一條大道,陳京墨步伐加快,很快便找到了這間酒吧。十層台階上,漆黑鍍金的大門上對稱刻了兩條五爪金龍,門口的紅木樁子一柱擎天,仿佛要將整個屋頂給撐破般。
門簷頂上則嵌了顆通體透亮仿若珍珠般亮閃閃的渾圓物體,雙龍拱珠,恢弘的氣勢霎時將陳京墨給震在原地。
這哪兒像什麼酒吧,倒像電視劇裡黑某會的老巢!
陳京墨遲疑地看了眼門簷上那顆燁燁生輝的白玉珠,抬步踏了上去。
不出所料,陳京墨連門都沒進,就被守在門口的侍者給攔了下來。
身著灰褐色馬甲的年輕侍者打量了眼麵前的少年,藍白交織的衣服上貼了個醒目的校徽,明顯是哪個學校的校服。
“小朋友,這裡不是你能進的。”侍者伸手攔住了想要闖進去的陳京墨。
“我找我朋友,馬上就出來。”
“不行,我不能放你進去。”
“十分鐘,給我十分鐘就行,我去找找我朋友。”
“找什麼找,這裡可沒有你認識的人!”侍者立即抬腿往前一跨,擋住了想要硬闖的少年,厲聲嗬斥,“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可就叫保安了。”
陳京墨皺眉,這無間酒吧的守門人怎麼這麼難纏,自己好說歹說就是不肯放人。
立在酒吧門口,陳京墨現在是進也不行退也不行,一想到那條短信,他說什麼都不可能就這麼白白離開,苟子發這條短信給自己,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我真的是有急事,不會耽擱太久的。”
“不行,放你進去了遭殃的就是我了,去去去,趕緊走!”
侍者臉色難看,無間酒吧向來執行嚴格的會員製度,麵前隻身一人的少年灰頭土臉的,臉也生,一看就不是無間酒吧的常客。
看來再怎麼說都是白費口舌,陳京墨按捺住心底的煩躁,取下眼前的鏡框,用袖子包住細細擦了起來。
不讓進也沒關係,陳京墨垂首,靜靜地抹去鏡片上沾染的灰塵,反正待會兒遲早求著他進。
冷笑一聲,陳京墨突然抬起頭,□□著雙眼與麵前的侍者對視。
“你.……...”
侍者奇怪地盯著麵前淡笑的少年,那雙沒有任何遮掩的眼睛似乎擁有某種特殊的魔力,漆黑的瞳孔像漩渦般將麵前的青年拖入其中,宛如猛獸的鋸齒,一點點地吞噬絞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