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的青年臉頰坨紅,手上握了個玻璃杯,殘餘在杯中的琥珀色酒液隨著眼前人的動作搖晃,陳京墨看向地上東倒西歪的酒瓶,暗歎這家夥還真能喝。
萬千行眼神迷離,歪斜的腦袋擱在沙發上,似乎還沒反應過來麵前的人是誰。
“都醉成這樣了還喝。”陳京墨奪下對方的酒杯,開門見山道,“那群綁我的黑衣人是不是你叫來的。”
礙於這家夥有前科,陳京墨心底已經將事情給推測個七七八八,但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
萬千行躺在沙發上,麵對陳京墨的質問充耳不聞,黏乎乎的視線在對方的臉上逗留了兩轉,最終落到了地上。
□□的雙足踏在光禿禿的地板上,腳趾微微泛紅。
萬千行垂下腦袋,忽然一把拽住前方之人的手。
疾風掠過耳側,陳京墨的身體猛然朝前倒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一道有力的臂彎緊緊抱住。
陳京墨坐在萬千行的大腿上,忍下心底的嫌棄。
“你是狗嗎?”
陳京墨無語地看向在自己脖頸處蹭來蹭去的茸茸頭,每次他去苟子家的時候,院子裡的大黃也愛這麼蹭他。
昂著脖子推開不斷湊過來的某人,陳京墨強忍發梢擦過肌膚帶來的瘙癢。
醉醺醺的萬千行發現對方總是在躲,氣惱地圈住懷裡人的腰,一把將人按到在沙發上。
“唔,痛死了,還不快放開我!”
陷在沙發裡的陳京墨疼得悶哼,他看向頭頂仿佛要吃人的萬千行,心底莫名發怵。
萬千行撫摸著少年的臉,泛著瀲灩水漬的唇像被紅酒浸染過般,殷紅的顏色像盛開在雪地裡的紅梅。
灼熱的氣息逐漸靠近,在少年的頸側停了下來。
呼吸突然一滯,陳京墨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想做什麼?”
萬千行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呼出的熱流貼著頸部的肌膚緩緩滑過,朝向那處輕輕顫動的喉結。
陳京墨臉色瞬間漲紅,狼狽地爬下沙發,卻又被身前的人再次壓回沙發上。
“放開!TM你腦子有病吧!”
“萬千行你乾什麼!手、手拿開,你手摸哪兒呢!”
“草,讓你彆摸聽不懂人話嗎!”
“哎哎哎!彆掀我衣服啊!”
陳京墨喘著粗氣,竭力製止了萬千行的酒後撒瘋行為,兩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最終以萬千行的失敗而告終。
低頭看向枕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的茸茸頭,陳京墨衣衫淩亂,被酒氣熏染的雙頰漸漸染上了粉色。
“萬千行?”
連喚好幾聲,陳京墨發現這家夥好像是睡著了。
躁動的胸膛漸漸平息,陳京墨臉頰通紅地動了動身子,發現根本推不開,扣在自己腰上的手像沾了膠水一樣粘得死死的。
憤憤瞪了眼旁邊的人,陳京墨像是任人擺布的玩偶一樣縮在萬千行的懷裡,不得不被迫忍受對方那身上臭氣熏天的酒氣。
兩人就著相擁的姿勢直到天明,雲層金光乍現,燦爛的晨曦從落地窗外照了進來,柔和的光芒打在兩人身上,像籠了層紗。
忽然一聲輕吟,頭疼欲裂的萬千行悠悠轉醒。揉搓發疼的額頭,萬千行睜開眼,發現了蜷縮在自己懷裡的陳京墨。
沉睡中的少年臉頰微紅,頭發像稻草一樣亂糟糟的,半邊臉頰貼在身旁人的胸膛上,左手還無意識地抓著萬千行的衣服。
晨風帶來了桔梗花的味道,天邊的金芒越過懷中之人的眼睫,在下方留下一串金色的足跡。
萬千行盯著那張燁燁發光的白皙臉龐,忽然俯身而下,將一吻印在了對方的額間。
“唔.....”
沙發上的少年發出輕吟,璀璨的曦光瞬間刺入眼睛,恍惚間,陳京墨聽見了一聲低笑。
扭過頭,陳京墨看見笑得一臉燦爛,就差搖尾巴的萬千行,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笑什麼笑!敢綁我來這破地方,我都還沒跟你算賬呢!”
萬千行撐著手肘,居高臨下地看向懷中之人,“你那房子都被狗仔曝光了,再住下去不安全。”
“那也不關你的事。”
陳京墨起身想走,卻被身後的萬千行給攔住了。
“難道你還想天天見到那群八卦記者?這次事件可不是單憑夏知秋能搞定的。”
萬千行語氣擔憂,要不是這次的事鬨得太大,他也不至於采取如此粗暴的手段將對方帶過來。
那些八卦記者為了爭頭條什麼事情也做得出來,包括半夜偷偷潛入爆料對象的公寓。
這次事件不僅僅是那些八卦記者在後麵拱火,星塵公司的死對頭瀚海娛樂也參與其中,不趁這次機會把夏知秋扒層皮下來瀚海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星塵要想擺平這次事件可能還真有點棘手,就說那些八卦記者,都不知道有多少是瀚海的人。
陳京墨坐回沙發上,冷靜了下來,“夏知秋說過他可以搞定的。”
萬千行嗤之以鼻,夏家那點影響力怎麼可能比得上瀚海背後的勢力,況且他也不允許姓夏的在少年麵前出風頭。
“這件事我會搞定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這裡,等風頭過去了我再送你回去。”
陳京墨詫異,“你要幫我?”
“不就是一個八卦新聞嗎?”萬千行高抬下巴,驕傲得跟隻開屏的花孔雀,“這點事情本少爺還從沒放在眼底。”
躊躇半晌,陳京墨猶豫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萬千行的提議。
對方的話也不無道理,換個地方住的話,那群記者就沒辦法天天來騷擾他了。
萬千行坐在少年身旁,想起網上的八卦新聞,一股酸溜溜的感覺讓他莫名不爽。
“你.....你跟夏知秋到底什麼關係。”
“都是那些八卦博主亂寫的,我跟他沒什麼關係。”
“真沒什麼關係?”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情侶?”陳京墨在心底白了一眼。
“........”
萬千行偷偷用餘光瞄了眼身旁的人,沒有繼續追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