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關於能力的……”
“建立一定聯係後可以使用他人的力量,這個我也知道。”
布蘭希轉頭看向幸莉,不知為何,幸莉從她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懼怕。
“為什麼要訓練布蘭希戰鬥呢?我們隻需要熟練掌握自己的能力呀。”鷗利斯輕聲問道。
幸莉望著鷗利斯,一下子意識到什麼。沒有回答鷗利斯的問題,而是從兜裡拿出另一塊靈石遞給鷗利斯:“這是川平姐讓我給你的東西。”
談話間桌上又多了幾個玻璃球,而茶屋外,一個身穿白色鬥篷的人站在路口,凝視著茶屋內的幸莉。
她是路靈,在到達這個世界後被幸莉撿走了掉落的幾個玻璃球。
幸莉還沒有發現自己的第二種能力是什麼,可路靈很清楚那是什麼能力——抽取他人的記憶並以玻璃球的形式儲存。或許是幸莉一直沒發覺的緣故,這個能力隻會偶爾自行發動,而路靈很不幸的在這個“偶爾”的時間與幸莉擦肩而過。不論是被弄走了什麼記憶,那都絕不會是與這個世界相關的,因此她必須拿回來。
隻是現在幸莉身邊還有兩個人,根據能力來判斷,貿然出手搶奪的下場恐怕是自己被擊敗,抑或是活捉。
帶著些許的不甘,路靈準備離開科洛瓦。
再等待一段時間會有更好的時機去奪取,至於取回之前,就隻能期待遺落的記憶沒有重要情報,或幸莉沒有查看記憶了。
不過,這一趟還是有意外驚喜的。
能跨越世界邊界隔閡的人,大概率會是……她聽說過的那個人。
思緒忽然被打斷,天旋地轉之後她勉強維持住平衡站起,卻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是個人類。
“我說,你覺得科洛瓦這個世界怎麼樣?”那個人類自顧自的問道。沒等路靈回答,又自顧自的說:“我很喜歡這個世界哦,所以不準你毀了這個地方。”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也不想聽你指揮。”路靈向前邁出一步,準備離開,卻被那個人類抓住了肩膀。
“看來你是很年輕的那種呢。”
——陌生人類……或者說,附身在人類身上的某個意識說著,俯身湊到路靈耳邊,輕輕開口。簡簡單單幾個詞,很短的一句話。
聽到這句話的路靈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恐懼從心中蔓延,本能驅使她從危險人物身旁逃離。然而身後的人類撲通一聲倒地,附身在人類身上的家夥先一步離開。
那是什麼東西她再清楚不過,以前也不是沒與這種東西交手過,但頭一次,聽到那句話的瞬間她就明白,這不是她能應付的,這是比以往遇上的都要強的東西。
那是……那些黑鬥篷的走狗。
太陽落入西海,夜色臨近。艾尼亞爾坐在窗邊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打濕了沉悶的空氣,卻無法揉開她心間的憂愁。
她的小女兒幸莉,今天外出的時間有些長了,一直到半夜還沒回家。
大約在十年前,在她的長女光川還在的時候,艾尼亞爾就已經見過那些超自然的東西。
直至今日,她依然記得光川拿著一塊發光水晶給自己演示的那個陣法,每一個圖案每一根線條每一個符文的模樣依舊是那麼清晰的畫麵。然後那天的夜晚,一個背後長著一對翅膀的女人降落在陽台,告知艾尼亞爾,她要帶走光川。
“很抱歉,夫人。但你的女兒是凱西達一族的轉世,我必須帶走她。”那個人如此說著,用一邊的羽翼罩住了光川。“至於幸莉……現在她還太小,我會另找時間接她去她該去的地方。”
依照光川的說法,凱西達一族的壽命比一般人長很多很多,隻是普通人的她遲早會與她道彆,那時隻是把時間稍微提前了些而已。
現在,艾尼亞爾有種強烈的預感,幸莉即將離她而去,到海的另一邊去,到她永遠都無法前往的遙遠地方去。而她對此——對於即將失去另一個女兒這事,做不了任何事,也挽回不了任何東西。
橫在她麵前的是一道一生都無法跨越的溝壑,普通人在這邊,擁有奇妙能力的凱西達一族在對麵,隨著時間流逝漸行漸遠,消失在艾尼亞爾的視線中。
她忽然想起了光川頭一次展露特殊能力的時候,原本澄亮的眼睛飛速褪去色彩,隻留下一片灰蒙蒙的霧,然後光川告訴她,她看到自己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家。
那時,艾尼亞爾以為那隻是個惡作劇,直到後來,光川真的離開了……
似乎是在與她的情緒共鳴,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伴隨著陣陣雷鳴,好似有誰在哭泣。
彙聚成一團的烏雲在島嶼上空緩慢飄過,在夜空的繁星擠壓下落下眼淚,彙聚成一座島的大雨傾盆。
“啪嗒嗒嗒嗒嗒——”連綿不絕的雨點落在傘麵,傘下站著布蘭希和幸莉,希爾奇站在舉著傘的鷗利斯的帽子上。
“幸莉,真的不用和你母親告彆嗎?”鷗利斯最後確認道。
幸莉點了點頭。
現在她無法不去想自己要做的事,至於和媽媽好好道彆這事,她總感覺來不及去做。
我先是凱西達,然後才是幸莉。她如此告訴自己,不斷重複著。
幸莉緩慢閉上眼,幾次深呼吸之後睜開,鷗利斯已經帶著她們到了另一個地方。
一個與賽博朋克類似的城市。
“滴”
電子音閃過,隨之出現在幸莉麵前的是一個身穿頗有未來風格衣服的綠發女人,那人薄荷色的眼睛正盯著鷗利斯。
“好久不見,鷗利斯。上次看見你是在幾個世紀之前了?你出門那麼久,應該有很多有趣的見聞吧?”那人開口,歪歪頭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
“我想我們有很多東西可以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