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把府衙映成白天,祖父站在廳內。
“看來,咱們這廣陵郡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當年我追隨先帝馳騁沙場,分得這廣陵之地,眼下有人要遮掩住皇帝耳朵,將我這老朽蠶食,我偏不,赤膽忠心休要將我辱成逆賊”
祖父看著廳外的親兵,眼睛裡布滿血絲,聲音從身體裡迸發而出“我的好兒郎們,有奸人要把我們辱成逆賊,你們答不答應,有人看我們家園水沃土肥,要拿馬蹄踏過,你們答不答應,辱我廣陵好男兒,我必殺”
令人振奮的話語,傳入一個個士兵的耳裡,頃刻間滔天的怒意,直通雲霄!
“殺!殺!殺!”
府衙整個廳內,每個人的眼睛裡藏著的猛獸崩然蘇醒,大抵是郡裡的人都聽到了這怒吼,每家每戶都點起了燈燭。
……
二伯父穿過廳耳,走入廳內“父君,都打點好了,吳家女眷,和小廝丫鬟現在開始挨家挨戶的通知,阿母帶隊從西麵進山,自願入軍抵抗奸人,可入府兵,在街巷中伏擊”
祖父朝二伯點點頭拔劍大步走出廳“家人易安,我心猶在!”
祖父提槍出府衙,親兵見狀翻身上馬,二伯父牽過祖父的戰馬。
祖父上馬對二伯到“你小時候,我去征戰,出門時就是你給我牽馬,如今也是將軍了,我兒莫擔心,你們的名字即是我心——新軍全勝利”
……
“女公子,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香囊收拾好包袱,傳來畫額“放到車上去”
“誒呦喂我的小祖宗你乾嘛呢”阿母趕來看到我在床上翻找什麼,急忙過來和我一起找著。
“阿母我的玉佩,阿父走之前給我的白虎玉佩”我記得我平常也不拿出來把玩,就隻是放在臥床上,怎麼此時不見了?
“在這,在這”阿母在床尾圍帳下拿出“這可是你阿父的心愛之物!”
阿母還沒說完,懸艾來催促“夫人,全城的人都往西走了,我們也該動身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
我和阿母在丫鬟小廝的簇擁下上了車。
阿母先上車,我剛踏上車駕,聽到畫額在後麵叫我“女公子等等”我回頭看他,他氣喘籲籲,手裡拿著東西,夜裡黑看不清“怎麼了”
我疑道,該不是忘了什麼,他跑近看我看了是劍和刀。
“男君曾有交代,有事要護著女公子,這劍是給夫人防身,女公子不會用,這小匕首也是男君特意給女公子留的,畫額就在車後,女公子夫人不要擔心”
我望著他定了定,阿母撩開車簾“姣姣快進來,我們已經耽誤了路程”
我聽到阿母的話,接過東西進入車內,心裡有種家破人亡的感覺。阿母見此景,拍拍我的背,柔聲說“姣姣彆擔心,家人都在路上,阿父事先交代我去信給並州太守李培君,祖父伯父不會有事。”
“並州?”我瞪大眼睛,心裡暗想“並州,並州是哪是如今的太原,太原離揚州不是一點半點,怎麼過來。”
阿母似乎看出我的疑慮“並州太守現在在常州,負責叛軍一事,你忘了嗎,就是你祖父生辰宴,你落水,他家三郎從水裡救你。”
啊!傲嬌臉,原來是他家,眼睛餘光看到有人拿著火把,往回走,看起來並不是士兵隻是普通百姓。
連忙叫畫額問話“畫額,畫額”,畫額的聲音從正後方傳來“女公子”。
我探出頭,看到陸陸續續有人逆著我們的走。
“不是說廣陵郡的人都和我們從西出門嗎,我們應該是最後出城的,為何有人出了城還回來。”
畫額難以抑製的說的“女公子,這些都是城裡的人自願留下來守護廣陵郡的人,我們守護住他們的家人,他們也要自己守護家人。”
我深深感受到了觸動,從沒有見過這種景象,本來是一個人,後來是幾個,越來越多的人,安頓好家人,加入回城的隊伍,他們的妻子帶著家中老幼不斷前行。終於親身感受到原來書本上的世人常懷俠義心。
祠堂中的靈位,祖父母的謀定,阿姊的出嫁換來的是什麼。
我很動容便說道“吩咐下去,讓路上的老人上車而行,能擠上的都上,這樣大家都能快點,我下車而行。”
我望向阿母,阿母點點頭,我便知阿母是讚同我這樣做的。
我下車後,懸艾和香囊也下車,車上隻有阿母一人,然後畫額從後麵抱上兩個小孩童,小孩童的媽媽不斷感謝著“謝謝夫人謝謝女公子!”
我看她身上還懷著便讓馬車停下,“應該是我們謝謝你們,相信著我們,夫人趕快上去吧,還在還小,需要您的時候”
前麵的小廝來報朝我們跑來。
我輕呼“阿母”阿母撩開帷幔,小廝止步“四夫人,老夫人和五夫人以相繼出了城門,您和二夫人的車駕在中,老夫人命你們照顧好百姓速速出城不可耽。”
阿母點點頭“勞煩小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