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人人設篇,草草給個第一印象。
“疏散群眾!”
救火車呼嘯而過,幾名消防員魚貫而出,衝進廢墟裡,一陣之後,抬出一具碳化了的屍體,有人獻上一麵紅旗,安撫已然逝去的、炙熱的靈魂。
那便是陳祁軒對父親最後的記憶了。
他們都說。
父親是英雄,歸回了永遠的棲息之所,安睡在雲端之上,不再受世上諸多苦難的侵擾。
是啊,父親走了。
所以就要留他孑然一人,在這世上承受雙倍的苦難嗎?
Part One.
三歲的小陳祁軒哭了很久。
母親無暇哄他,他哭累了,就怯懦的站在母親身邊,臉上還掛著沒擦乾淨的淚珠子,站在家門,母親不知在等候什麼,他靜靜的攥住了手等待母親。
今兒,是父親的頭七。
狹窄的家裡隻開了幾盞稀鬆的燈,門口大敞開,零零散散有人進出,是一些印著蛇頭紋身,一臉凶神惡煞的大人,在搬運著他家的東西。
鍋碗瓢盆,沙發,電視,什麼都有。
他們將物什搬離老宅。
“……”
母親是個有信仰的婦人,她握住脖頸上不值錢的塑料墜子,神神叨叨的祈禱神明能賜福於他們。
神明虛無縹緲。
人世間的苦難卻從未缺席。
他長大了些,才知道,父親一走,家裡就斷了經濟來源,房子被抵押了,先前一些債主將他家值錢的物什都請點了一遍,能搬的,都搬走了。
不能搬走的,都砸了。
“……”
很奇怪。
小陳祁軒才三歲,那時,他不懂。
他不懂生死之間的距離,不懂紅旗與消防隊長達十分鐘的緘默,不懂母親的懦弱,竟托希望於虛無縹緲的神明。
他什麼都不懂。
他才在人世度過的寥寥三年時光!
但此時,此刻,這個巴掌大的小地方和被搬走被砸碎的物什,就是這個小家夥的生命的全部。
他眼睜睜他的全部被撕成碎片,一枚一枚,在父親之後,全部都離他遠去。
最後,是母親。
“小軒,你乖,媽媽要去外麵打工,你姨會照顧你,等媽打工回來,給你買冰激淩吃。”
“……”
他死死攥著媽媽的手,“媽……”
“媽媽……”
三歲的孩子,想通過大哭大叫表達自己的情緒,一部分是母親的離去,一部分,是喪失安全感,靈魂被無端端撕扯的痛苦、無力與淒涼。
他哪懂父親與母親。
哪一個是生死……
什麼是離彆啊!
母親最終還是走了,臨走時,將他托付給從未謀麵的三姨。聽村子裡的人說,王家可是好魄力,一生就生了一對雙胞胎,都是女娃兒!
怕是惡事做多了,遭了報應了。
王家人鐵青了臉,在手術室侯著,把早三姨幾分鐘出來的母親抱走了。
而三姨就扔在醫院裡,流落到外地。
所以,小陳祁軒打小就從沒見過三姨,在第一次見到與母親同為雙胞胎的三姨的時候,朦朦朧朧的淚花中,他以為見到了母親。
“咯咯……”
小陳祁軒立刻停止了哭鬨,滿臉還都是眼淚呢,瞬間笑的像朵花似的,求抱抱。
“媽,抱抱。”
三姨應下了,待他如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