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為家鄉的小鎮 山坡上的那……(1 / 2)

山坡上的那間房子大概是牧羊人留下的產物,多年無人居住,木門已經腐朽了,但大部分都是岩石搭成的,因此外麵看還算結實。推門一看,裡麵有淡淡的黴味,雖然布滿灰塵,但比想象中整潔許多。

“上回來貝辛鎮,我在這裡待過,所以收拾過一次。你先在外麵待著,我再整理一下。”德雷克把馬的韁繩交給林芙,便進屋去收拾了。

林芙乖乖在外頭站著,與馬大眼瞪小眼。這匹馬是白色的,上麵有黑色的斑點,看起來有點像奶牛,林芙無聊地從草地上拔了幾根青草想逗逗它,但隻收到了一個不屑的噴嚏,斑點馬踱著腿轉了半圈,尋找到一塊滿意的位置低下頭吃草。

林芙隻好拍了拍手,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低矮的山坡,遠處都是蔥鬱的樹林,小小的紅色屋頂點綴其中,隱約有炊煙升起,在夕陽下寧靜又祥和。

林芙深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總算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過了好一會兒,德雷克在屋內喊她進去。林芙一踏進去便感覺熱氣撲麵而來,還有淡淡的肉香味,原來德雷克已經清掃乾淨升上火了,一個鐵罐子架在火上,裡麵是正在烹飪的燉菜,夾雜著幾塊醃肉。

“要嘗嘗嗎?”德雷克不知從哪裡弄來了一小桶清水,把黑乎乎的小餐桌洗刷了一下,然後把食物和餐具擺放在木桌上。

林芙無法拒絕那充滿期望的目光,隻好點了點頭,在桌前盤腿坐了下來。

實話說,味道並不大好,幾乎沒有任何調味的食物對於林芙來說簡直是災難,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吃下去了大半,畢竟對方受了傷還忙活了這麼久,她實在無法拒絕。

“我給你換藥吧,線肯定都繃斷了……”林芙想起早上被德裡克拎在腰側跑來跑去的畫麵,著實為對方的傷勢著急。

等德雷克吃完晚餐,把繃帶撕開的時候,林芙卻驚訝地發現傷口裂開的程度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幾乎沒怎麼流血,斷線位置的傷口也愈合得差不多了。不愧是魔法世界,身體這麼強悍的嗎……

林芙震驚的神色讓德雷克淺淺笑了起來,看起來有些溫柔的模樣。

“因為有惡魔的祝福啊。”他難得開了個玩笑。

林芙無奈地也笑了起來,按部就班地換好藥纏好繃帶後,轉去處理德雷克手臂上的傷口。

消毒藥劑被棉簽小心地塗抹在傷口表麵,理應是很疼的,但德雷克卻仍舊微微笑著,溫柔地看著林芙。

“異界的人類真是怪物……”林芙一邊處理一邊嘟囔道,暗覺自己真是一無是處的魅魔,如果不是空間跳躍能力,隨便一個教會的打手都能一拳十個她,真是喪氣。

“好啦,今天彆碰水就行。”林芙拍拍他的胳膊囑咐道,然後把自己五臟俱全的小藥箱收拾好,放回背囊裡。

德雷克坐在原地看著她一通忙活,突然開口道:“你經常受傷嗎?”

林芙驚訝地回頭看他。

“我隻是問問,你可以不用回答。”德雷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很快又補了一句。

“你之前好像問過類似的問題,”林芙把背囊的拉鏈拉好,放在一邊,繼續說:“你覺得我像醫生,對吧?”

她想了想,覺得德裡克幾乎把什麼都告訴她了,連家鄉都帶她過來,卻連異界的一根毛線都不清楚。就連在醫院搶救的大半天都還是昏迷狀況,那時候她還在愁如果對方醒了要怎麼解釋呢。

這麼想來,還真是不太公平。

“那我還是真正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林芙,女,是魅魔與人類的混血,按照人類年齡計算的話……”林芙掰著手指算了算,她對這些東西向來不太在意,說:“……應該是21歲,現在在人類社會的大學裡念書,明年就要畢業了。”

“大學?”

“唔……就類似你們這邊的法師塔吧,不過我學習的不是法術,而是電影。電影就有點難解釋了……你們這邊有劇院的對吧,我大概就是學習怎麼去排練一部類似戲劇的東西。”林芙解釋起來實在費勁,好在德雷克並沒有再追問細節,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成年後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成年前嘛……也差不太多,”林芙並不想提過往的經曆,很快轉向了另一個話題,說:“我那邊的世界和你這裡不太一樣,沒有什麼魔法、騎士、惡魔之類的東西,就都是很普通的人類,生活的時代也很和平,沒有什麼戰爭,我在人類社會待了二十一年,從來沒有遇到了什麼奇異事件,也沒有遇到過一個魅魔。有時候我會思考腦子裡繼承的那些魅魔記憶會不會隻是我作為人類的幻想……”

林芙忽然笑了笑,看向德裡克說:“如果不是你,我還真的沒辦法證明自己的確就是魅魔呢。”

她望著金發騎士英姿勃勃的麵孔,想道,有這個契約也挺有意思的,作為一個魅魔能來一趟魔法世界也算不錯過了。

“你的世界聽起來很平和,感覺真不錯,”德雷克難以想象對方描述的異界景象,忽然問道:“除了繼承的記憶,你和人類都是一模一樣的嗎?”

林芙看著那張好奇的臉龐,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點惡劣因子。

“絕大部分吧,我的血統稀釋太多了,隻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有些特殊……”林芙故作神秘地說了一半。

“是什麼?”騎士長純潔地看著他,眨眼時淺色的睫毛讓林芙想起了門外的那匹馬。

“我是魅魔,當然就是那種部分啊。”林芙朝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坦然的模樣,雙手比劃了一個十分冒犯的手勢。

如她所願,金發騎士的臉很快浮現了窘迫,林芙玩味地欣賞了一會兒從脖頸蔓延到耳垂的紅色,決定把話題攤開說清楚。

“我的力量已經沒有辦法承受下一次的空間跳躍了,即使隻是回家,”林芙笑著說道:“我不清楚早上的追兵為什麼會那麼快也那麼準確地找到你的位置,但我覺得還是做好準備比較好。總之,一個吻是遠遠不夠的啦。”

背負契約的林芙現在必須倚靠最傳統的魅魔方式才能汲取能量了,她感覺肩胛骨上的印記的魔法波紋已經衰弱了許多,幾乎感覺不到魔法波動了。

德雷克愣愣地看著她,臉上的紅色倒是慢慢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