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幅樣子，也隻有石學晉才見過了。那時候，他第一次提著刀殺了人。

他穿著黑色大氅，獨自走在那小巷裡，頂著頭上的綿綿細雨。

他知道，從那時起，他就與世界為敵了。

他以為他會很孤單，這條路布滿荊棘，隻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澆灌才能登上王座。

可那個人始終站在他背後。他渾身沾著血走回院子裡，那人卻絲毫不驚，笑著為他撐起一把傘，端上了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

他知道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人，最懂他了。

但是隻有他，就已經足夠了。

“幽明羽都不在意，我在意什麼。再說了，好歹都是一群一品以上的高手了，還在乎咱老一輩這事麼。”

聶廷是第一次把自己往老了說，石學晉覺得他就是想讓自己的罪惡感減小一點……

好吧，感覺孩子們不會被帶壞……等等，這特麼，院子裡就沒有好人吧……

“聶廷！你老小子乾啥去了？！飯呢！”

“來自聶廷的負麵情緒值，+666！”

聶廷黑著臉把小米粥端過去，石學晉笑的快喘不上氣了。

陳祖安看著完完整整站在麵前的石媽媽瞬間紅了眼眶。

要是沒有他，成秋巧、張衛雨、李黑炭他們可就都死在那場戰爭裡了，還有上千名的禦龍班直……

大家雖然平時會打打鬨鬨，但都是真兄弟了，少一個人他們都舍不得。

那天夜裡，呂樹給他們上最後一節文化課，禦龍班直所有人的名字都寫在那白紙上，最終真是一個沒少。

呂樹難得沒有再損上兩句。負麵情緒值現在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不會開啟第七層星雲，前世不會，這一次也不會。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不會有第七層。神王境，本來就是難以攀登到的高點。

“……石媽媽，你沒事真的太好了！”小胖子抹了把眼淚。

聶廷聽見這幾個字挑了挑眉，青黑的臉上竟是出了些笑意。

呂樹一巴掌拍在陳祖安後腦勺：“讓你不洗碗！”

“來自陳祖安的負麵情緒值，+666！”

這特麼，老子正到了最感動的時候，你幾個意思？！以為你兩宙境就比我強了？！

好吧，小胖子秒慫，大魔王不敢惹不敢惹……

“樹兄，我現在可是天羅了，不比以前，而且我排在你前……”陳祖安和成秋巧的天羅位置是風家兩兄弟空出來的，所以按順序來看，他這排的還真比呂樹前……

“讓你不洗碗！我讓你不洗碗！”

“來自陳祖安的負麵情緒值，+666.666！”

“啊啊啊啊啊樹兄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