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的是草，沒錯，這是一種植物。

那紅色有些暗了——是血。

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其中幾個，身上穿的是天羅地網的黑色製服。

聶廷攥緊了刀，敵方死的人明顯要少很多，他們已經提前聚集起來了。

他放輕了步伐，像是怕把這些已經離開的戰士吵醒。

聶廷把每一個人的眼睛都合上了——他們死的時候，大概還在想著殺敵，還保持著一種猙獰的表情。

“等我。”

——我會給你們報仇。

聶廷向來都是個很記仇的人，被他盯上的人，遲早會死。

聶廷把他們的屍體全部都搬到了風已經刮過的地方，他怕等風過來的時候，它會把他們帶走。

他要帶他們回家。

做完這一切後，聶廷繼續順著風跑，這時候的天也越來越黑了，而且是一整片天空保持在同一個黑暗程度，沒辦法判彆出來東西。

聶廷察覺到這風也變弱了，等到天完全黑的一瞬間，風直接停了，裡麵夾著的塵土和各種動物屍體之類的東西全部掉了下來。

還好聶廷早就退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不至於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股腦全砸他身上。

一點光都沒有，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是一座黑暗的囚籠。

“師弟，你站在那裡做什麼？”

聶廷猛的轉過身去，後方突然有了一點亮光。

石學晉笑吟吟地站在光裡，雙手背在身後。

這片黑暗的天地隨著石學晉的到來而猛然崩塌，碎成一片一片，搖晃著消散在空中。

光漸漸暗了一些，聶廷看出這是在靈境胡同的四合院裡。

是他的家。

石學晉走上前，拉住聶廷的手，然後在他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我在家裡等了你好幾天，怎麼才回來？”石學晉拉著聶廷坐在核桃樹下，然後俯身在聶廷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聶廷屏住呼吸，凝神望著石學晉。

“怎麼了？”石學晉失笑，“看了這麼多年了，還看不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