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得意多久,因為十幾分鐘後楊助開門進來了,神情有點嚴肅又有點試探地看著他。
段溪行不自覺從椅子上站起來,“怎麼了。”
楊助咳了一聲,“要不你過來一下。”
段溪行跟過去,在柏景辦公室門口停下,問:“我要進去嗎。”
“你敲門吧。”楊助低聲道,說得委婉隱晦:“麵試之前你沒有投電子簡曆,但我把你招進來了,所以柏總的意思,咳。”
聞言,段溪行心中浮現猜想,柏景肯定是想把他開了,而楊助這番說辭也是個借口,其實是想讓他自己去和柏景談談,看有沒有機會繼續留下來。
這麼一看,楊助對自己招的人還挺負責的,怕他被開還特意暗示。
其實段溪行想的是開就開了吧,大不了自己再想其他辦法,因為他有點不想單獨麵對柏景。
但楊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想辜負對方的好意。
段溪行眉毛糾結的皺起,抬頭看到楊助抱以期望的眼神,後槽牙一咬,敲了敲門。
磁性冷淡的聲音在門內響起,“進。”
段溪行回頭望了望楊助,楊助略微頷首。
他視死如歸般地推門而入,所幸楊助也跟著一起進來,在後麵關上了門。
果不其然,柏景一看到來人是段溪行,臉色立馬陰了幾個度。
楊助及時開口,“柏總,段先生有話要對您說,我就帶過來了。”
段溪行不知作何反應,隻能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
這表情有點像是那種明星代言牙膏時露出的燦爛且刻意的笑容。
柏景落下目光,最終也沒有為難,語氣平穩沉淡:“儘快說,我還有工作要忙。”
說啥啊!
段溪行求助的目光投向楊助,這一看不得了,他驚恐地發現楊助已經轉身往辦公室門口走去,毫不留情地關門離開。
室內一時陷入安靜,隻能聽見柏景翻閱文件的紙頁聲。
片刻後,柏景眉頭擰起,把手中鋼筆放下,和桌麵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柏景還沒說話,段溪行就猝不及防被嚇一跳。
他站在那抬起頭,和柏景的視線撞上,看到對方臉上有幾分淡淡的不耐,
段溪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有種自己在被審問的錯覺。
他深呼吸一口氣,在這片沉默窒息的氛圍中開了口,帶著不明顯的小心翼翼,“你是要開了我嗎。”
真誠且無助。
柏景直視著他,嗤了一聲,“不然你以為呢?”
段溪行在心裡發瘋,他要怎麼說,要是條件允許他都想跪下來說求求你彆開了我。
他後退半步,搓了搓衣角:“那好吧。”
。。。
柏景收回視線,“沒其他事你可以出去了。”
“可我是自己麵試上的。”
段溪行一個激靈想起,頓了頓,聲音越來越小:“這才試用期第一天,我也沒犯什麼錯。”
而且他還把走廊給拖了。
段溪行越想越覺得理直氣壯,就算不走劇情和人設,那這職位也是自己憑本事麵上的,柏景開了他不就是因為私人恩怨?
他要和資本鬥爭!
柏景抬眼:“自己麵試?”
他聲音降下來,“你並沒有提前投遞簡曆,麵試當天是麵試官額外給了你機會,我還沒有追責麵試官。”
“我就算開了你也是合情合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字字鏗鏘有力毫無死角,把段溪行那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全戳破了。
他癟癟嘴,“沒有。”
柏景言簡意賅:“楊助會把離職手續辦好。”
段溪行還想垂死掙紮一下,“可我還在試用期呢,而且我又不是不能乾活。”
說完,他餘光瞥見沙發角落的一株綠植,小聲嘟囔,“這花今天還是我給澆水的。”
可憐的小花,我們才認識第一天就要分彆了。
按照原主的性格,估計會原地撒潑打滾喊著我不走,段溪行對此設想了一下,打了個哆嗦。
柏景沒理會,“出去。”
段溪行無法,隻能往外走去,邊走邊絞儘腦汁地在思考。
出門之後,楊助就站在門外,而他腦中靈光一閃,掏出手機找度娘搜索了一個詞條。
然後想著反正也要走了,就隨口對想開口的楊助說了一句,“我可以起訴你們公司嗎。”
楊助:??
一分鐘之後,段溪行和楊助兩人又出現在柏景辦公室,而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部手機,屏幕亮著,上麵是明晃晃的搜索記錄。
#試用期被無理由辭退可以告嗎?
#答:可以。
楊助無言幾秒,“段先生,要是真起訴的話,你也是打不過官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