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段溪行的動作比較輕手輕腳,包廂裡又熱鬨喧天的,所以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悄悄關了門,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事,隨後繞到靠近角落的位置,眯眼打量起整個包廂。
酒杯碰撞聲和聊天聲傳入耳中,和走廊一樣,燈光昏暗得看不太清每個人臉上的神色,光影迷離,不過包廂空間要比他想象的大了許多,甚至還有單獨的衛生間。
卡座沙發圍成了一圈,旁邊還有幾個可以直接躺人的長沙發,中間放了長桌,上麵全是酒杯和酒瓶,空的沒空的都有。
而人群正在興致勃勃的聊天拚酒,調侃玩笑的聲音傳入耳中,歡快異常。
段溪行目光先是找到了張琦,順著他往周圍看去,這裡來了不少人,粗略數了數,大概七八個人,但反正他是一個都不認識。
看著看著,他忽然發現了一個人,表情也變得驚喜起來。
是宋曉文!他還不知道宋曉文也會來呢。
然而還沒等他尋思,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哎,這不是段溪行嗎,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一個人站在那?”
包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抬頭望去,包括宋曉文也看到了他。
段溪行所待的角落變得萬眾矚目,他一下無所適從,隻能假意笑了笑,“才剛進來。”
張琦看了他一眼,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說:“行了找地方坐下吧。”
其實段溪行有點想去宋曉文旁邊,但原主又和他並不熟悉,要是這樣恐怕彆人會奇怪,猶豫幾下後隻好隨便鑽了個空坐下。
不料才剛坐了兩分鐘,沙發還沒來得及捂熱,就又有人把注意轉移到了他身上,“你怎麼光喝果汁不喝酒?”
說著,那人還笑著和旁邊的人尋求讚同,“段溪行不是我們裡麵酒量最好的嗎,這次我們就等著找你拚酒呢。
“是啊,這次怎麼回事?”
“啊?”段溪行抬頭,反應有些遲鈍。
壞了,他心叫不妙,原主會喝酒,但自己酒量比誰都拉胯,撐死一瓶啤的就不行了。
此時已經有人給他拿杯子倒了酒,看酒瓶的形狀是個洋酒,具體什麼種類沒看清,但度數應該不會小。
不過怎麼著也比啤酒高。
張琦笑著喊:“喝呀段溪行!”
段溪行皺了皺眉,盯著眼前的酒杯,心裡在琢磨。
自己酒量不好,要是強行喝下去,會有什麼事嗎。
算了算了,自己還是惜命,而且喝了這一杯,後麵肯定會繼續被灌酒。
見他沒有吭聲也沒有去喝酒,包廂裡逐漸安靜下來,宋曉文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他前段時間和段溪行接觸過,於是好奇地看過來。
張琦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帶著不滿,“來這不就是喝酒的嗎,你這樣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半晌後,段溪行開口,“但是我不能喝酒。”
張琦更加不高興了,“你裝什——”
段溪行歎了一口氣,神色略顯哀傷:“其實我前段時間查出來肝有點問題。”
張琦:?
宋曉文:??
其他人:???
“你酒量那麼好還能肝有問題?”張琦不信。
段溪行看著其他人,麵不改色且理直氣壯,眉目三分真:“對啊,就是酒量好,加上和你們經常出來喝酒,所以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呃那好吧,真沒勁。”
成功找到了借口,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躲酒,不料另一個人不以為意道:“那你就把這杯喝完就算了。”
“喝了也行。”段溪行慢吞吞說:“但要是出事了,我就不知道你們需不需要負責了。”
張琦頓覺無趣,“那你還來乾嘛,真是掃興。”
酒桌上的氛圍顯然有點不是很愉快了,但段溪行沒作聲,隨他們去,愛咋咋。
幾秒後,一道頗有儒雅之風的聲音響起,“你們自己喝酒就是,也不耽誤。”
段溪行循聲望去,竟然是宋曉文在幫他說話。
可能因為宋曉文的家庭背景在幾人裡比較顯赫,因此沒什麼人敢反駁,心思各異了幾轉,很快就又恢複了熱鬨。
因為不喝酒,見沒什麼人注意他了,段溪行偷摸過去坐在了宋曉文旁邊。
“你好。”宋曉文禮貌道。
段溪行也回了一句招呼,見對方沒有和自己聊天的傾向,才有心留意其他人聊天的內容。
酒過三巡,不太清楚他們又說到了什麼話題,其中張琦音量十分刻意的放大說:“你家和柏景有個合作?”
聽到這個人名,段溪行的注意力很自然地被吸引過去。
張琦不懷好意地一笑,伸手往他這示意,“要是這樣的話,段溪行可想和你好好聊聊了。”
“喲!他果然看過來了。”
段溪行摸了摸鼻子,又收回了視線。
其他人卻好像找到了話題,紛紛說來起來,“是啊,咱這圈子裡,誰不知道段溪行對柏景一片癡心啊!”
“哈哈,上次有回酒會,段溪行還往柏景身上摔呢。”
這話是張琦說的,然後他看向段溪行,大笑:“你當時是不是故意的啊?”
段溪行莫名成了話題中心,他沉默著低頭,也不想說啥,反正這些人也不是真正在意他說的話。
看他這幅樣子,包廂裡的人立馬開啟了冷嘲熱諷,因為對他們來說,段溪行是個什麼都不會的紈絝草包一個,他們本就不太瞧得上眼,更何況現在段家又突然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