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科 裴裴,你快看,來的這個醫生可……(1 / 2)

淩晨一點,江洲已經萬籟俱寂,城市主乾道上也幾乎沒有車輛駛過。可遠離市中心的城郊賽車訓練場仍舊人頭攢動,甚至傳來陣陣汽車轟鳴聲。

是NAFA車隊在為一個月後的廠牌賽訓練。

八月末的夜裡有些寒涼,裴羽披著風衣瑟縮在看台上,接連通宵了四日,就算她是個備賽經驗充分的老選手,也著實是有些吃不消了。裴羽心裡盤算著一會頂多再跑三圈,然後就回家補覺。

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得回家睡這個覺。

“裴姐,怎麼還不上啊?”陳越明剛剛跑過一圈,他走出賽道,一手抱著頭盔一手叉腰站在看台下衝著裴羽喊道。

裴羽笑笑,“不著急,你們先練吧。”

陳越明是三個月前剛來NAFA的新人,剛成年,仗著技術好心高氣傲,車隊裡誰也不服就服裴羽。

不過起初他也是瞧不上裴羽的,覺得她是個仗著漂亮空有名氣的繡花枕頭,畢竟女賽車手少見,這個圈子基本上是男人的天下。裴羽也不爭辯,隻不過在陳越明來的第二日就在賽場上教他做人。

漂亮的彎道漂移,狠決的直道超越,隻賽了一圈,陳越明就服了。裴羽才不是什麼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是過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陳越明長腿一伸跨上站台,在隨身背的斜挎包裡摸上半天摸出一盒煙來,熟練地叼進嘴裡打上火。

裴羽斜眼瞧著,這小子煙不離手,看來是個抽煙的老手了。八歲的年齡差擺在那裡,裴羽在陳越明麵前總願意擺長輩的架子,看著他吞雲吐霧忍不住教訓。

“少抽點吧,年紀輕輕的哪來那麼大的煙癮?”

陳越明混不吝的撓撓頭,“哎呀裴姐,咱們也算是高壓職業了,我就這麼點愛好,你還忍心阻攔我?”

說著又將煙盒掏出來,討好道:“困了吧,來一根?”

裴羽會抽煙,隻是煙癮不大,想抽煙的原因也很單一,要麼是賽車成績差強人意,要麼是家裡那團糟心的事讓她生活不如意。

想到下午接到的那通讓人不開心的電話,裴羽接過陳越明遞來的煙,含在嘴裡。陳越明計謀得逞嘿嘿一笑,殷勤地湊上前去,一手擋著風,一手撥動打火機給裴羽點煙。

“裴姐,你水平這麼高怎麼還來參加這種低級的廠牌賽啊?”四下無人,裴羽又不是個多話的人,陳越明主動打開話頭。

下個月的廠牌賽是由一個汽車生產商舉辦,來的大多是些業餘賽車愛好者,或是像陳越明這樣剛剛入門的職業選手。像裴羽這般大神級彆的人物,參加的寥寥無幾。

裴羽緩緩吐出煙圈,輕笑道:“因為獎金高啊。”

陳越明聳了聳肩,顯然不太相信裴羽說的話。廠牌賽獎金高不假,以裴羽的水平拔得頭籌也並不難,隻是裴羽看上去不大像是一個愛錢的人。

“裴姐,彆開玩笑了,你就是來炫技的吧!”陳越明自認為聰明,為裴羽找了個合宜的理由。

裴羽不答,隻默默注視著指尖即將燃儘的煙。

“裴羽,下來試車了!”NAFA的老板老白在看台下向裴羽招手。

裴羽利落的脫掉披著的風衣,抬腿就要往下走,熟悉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她卻低頭裝作聽不到。

沒有眼力見的陳越明拿起她扔在角落裡的手機,三步並做兩步,快步追下去,“裴姐,你的電話!”

裴羽沒接,擰著眉瞥了手機屏幕一眼,語氣不善:“不用管它,一會就掛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向賽道。

陳越明尷尬的收回手,好奇心驅使下他看了眼亮著的手機屏幕,來電的人備注是李哥。陳越明吐了吐舌頭,又自作聰明的猜想,看裴羽不高興的態度,這位李哥想必是裴姐的追求者,死纏爛打惹了裴羽厭煩。

這樣的事在NAFA俱樂部裡很常見,裴羽長得好看,技術又好在賽車圈裡很出名,不少愛好賽車的富豪老板來俱樂部裡,打著參觀的旗號向裴羽獻殷勤。

不過據老白說這些人沒有一個成功的,裴羽向來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這些追求者追上兩三個月嘗不到甜頭,就轉身投向車模的懷抱了。

坐在駕駛艙裡,裴羽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發動機的轟鳴聲更讓她心煩意亂,想到剛剛那個讓人厭煩的電話,她的思緒有些飄散。發令的信號燈依次點亮,裴羽卻無法凝神,起步就比旁邊車道上的隊友慢了整整一秒。

看台上的隊友都看呆了,更有好事的人拍著陳越明的肩膀,賤兮兮道:“我說陳越明,你女神什麼情況,慢上一整秒啊。”

起步比彆人快是裴羽的強項,像剛剛這樣慢上一整秒對於普通專業賽車手來說都是嚴重失誤,更何況是對於像裴羽這樣的大佬。

陳越明臉色鐵青,咬著牙嗆聲道:“閉嘴吧,裴姐就算是慢了一秒,你們也追不上她的車尾氣。”

此話不假,一秒的差距並沒有讓駕駛艙裡的裴羽泄氣,她輕踩油門,輕鬆從外道超越,頃刻間扭轉了局勢。

看台上年輕的隊員一陣歡呼,隻有陳越明和老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樣的操作不穩妥,甚至根本就是錯誤的。現在加速根本不是明智之舉,馬上就要轉彎,這樣的車速太快了。

裴羽的心還是亂的,下午接到的那個電話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裴小姐,這個月的欠款是不是還沒有還啊?”電話那頭的人正是催債公司的李哥。

“李哥我說過了,我現在手頭也不寬裕。你再寬限我一個月,等到比賽的獎金到手,我把這兩個月的帳都給還上。”

電話那頭傳來冷笑,“不是我不想給你再寬限些日子,我也是替人乾活,沒什麼話語權啊。”

那邊突然又話鋒一轉,提起了裴羽的奶奶,“老太太身體還好吧?我有個朋友跟我說老太太在西城區市中心的養老院啊!”

裴羽氣的渾身發抖,聲音也冷了下來,“李哥你什麼意思?”

李哥無賴道:“我能有什麼意思,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是還不上這個錢,那我隻能帶著朋友們去叨擾老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