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衛舒在率先發問。
【我叫黎白,大一學生,寒假在古城勤工儉學。】
名單上沒有這個名字,衛舒見其他人也不認得這位。
【你也是超警?】
黎白搖頭,遞出手機的時候還有些臉紅:【我從小有點陰陽眼,能看見些旁人看不見的東西。你們是在想辦法出去嗎?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嗎?】
乾乾淨淨的少年人,令人見之便心生好感。
眼下正好缺人,也沒彆的法子,眾人欣然歡迎他的加入。
之前在等待的時候,其餘幾人已經認領了各自的位置。
李玄在學宮那邊已經畫好了,劉柯選了較遠的縣衙,葉段舟去城隍廟。
黎白加入後,自告奮勇去財神廟那邊;而衛舒則打算在湖心亭這裡先畫好陣法,然後去住宅區小巷,背蘇音到桃花井布陣。
衛舒給每個人一條子蟲綁定,並分好蠱蟲分泌物,方便傳遞信息。
而後不做耽擱,各自出發。
衛舒在湖心亭用自己蘊含靈氣的血液畫好陣法,便啟程去小巷接蘇音。
蘇音早已收到蠱蟲傳遞的消息,服用過藥物後,身體恢複了些,一直強撐著等到衛舒的到來。
背著蘇音來到桃花井。石井旁有一株桃樹,桃花井因此得名。
按理說現在不到花季,應該沒有花,但這裡桃花開得正盛,零星花瓣點綴了地麵與井口。愈發印證了衛舒他們關於迷陣內時空異常的猜想。
催動靈力在桃樹下畫完陣法,蘇音已經筋疲力竭。
所以當衛舒還打算到其餘陣眼查看一番時,蘇音力有不逮,提出她要留在這裡睡一會兒,躺平坐等破陣。
因為擔心財神廟那邊,黎白沒經過專業訓練,怕他初次上手畫不好,於是衛舒首先向財神廟去。
財神廟前,空曠的場地中央立著個半人高、兩人環抱大小的香爐鼎。
衛舒到的時候,黎白正背對著她,蹲在鼎前的地麵上畫陣法。
他一筆一劃,埋首畫得極其投入,都沒注意到衛舒來了。
衛舒也怕打擾他布陣,沒敢出聲,隻放輕了腳步走近,在旁邊看了眼陣法。
以血畫就的陣法已經快畫好,正要最後一筆收尾。
衛舒沒想到他第一次做,就做得這樣好,看來是她白擔心了。
正欣慰間,她忽然發現陣法中間有一處畫錯了。
衛舒連忙搭住他的手,阻止他收尾。
手忽然被人搭上,黎白嚇得手抖了下,回頭看到是衛舒,才鬆了口氣。
衛舒從旁邊的地上撿起黎白的地圖,指向背麵李玄所畫樣板的一處。
黎白盯著那處愣了一瞬,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畫錯了,連忙擦去即將完成的陣法。
少年人張嘴想說對不起,又想起現在不能出聲,隻漲紅了一張臉,十分不好意思。
衛舒輕拍他的肩,他從未接觸過這方麵,能做到這地步已經很好了。
她親眼看著黎白將陣法重新畫好,這次幾乎一筆畫就,分毫不差。
黎白是個謹慎的年輕人,在陣法完成後,還堅持想守在自己的崗位上,直到陣法啟動為止。
衛舒隻好再次獨自離開。
縣衙離財神廟不遠,衛舒也打算過去看看,待會再到城隍廟去一趟,以確保葉段舟那家夥彆掉鏈子。
或許因為陣法將破,衛舒緊繃了很久的心難得輕快些許。
路上她還不免覺得幸運,還好自己到財神廟來檢查了一番,不然若是黎白畫錯了陣,到時還不知會出什麼岔子。
不過黎白這小子畫陣法很有些天賦,第一次就能畫這麼好,筆法流暢,符紋精準,雖出了些微的差錯,但也比她第一次學畫符時那螞蟻爬般的筆法要好多了。
等等……
衛舒的腦海中忽然閃現黎白剛才畫的圖案。
的確隻出了些微的差錯,但如果按照他原來的畫法,似乎會變成另一種陣法……
畫錯的其中一部分形狀,很像是她小時在局長書房裡偶然看到的一種陣法。當時衛舒隻瞄了一眼,就被局長一臉嚴肅地趕出去了。
從來憨態可掬的局長那次罰她揮了連一個月大刀,差點沒給她手臂揮斷,自那後她再不敢亂翻局長書房裡的東西。
衛舒此刻越想越覺得,黎白畫得與她當年所見陣法相似。
他真是不小心畫錯的嗎?
念頭至此,衛舒心中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