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渾身的皮毛火紅,眼周卻有一圈純白的絨毛,襯得一雙紅褐色的狐狸眼好看又明亮。
衛舒搬開壓在它上方的層層磚石,伸出雙臂想將它從廢墟中抱出。
但小紅狐朝她呲了呲牙,狐狸眼瞪成豎瞳,凶巴巴的。
衛舒的手便收了回來,掏了掏衣服口袋裡,摸出給家裡熊崽子們常備的小魚乾,蹲下身遞到小紅狐麵前。
小紅狐漆黑的小鼻頭動了動,看了她一眼,偏過頭去,
才不會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衛舒見狀將小魚乾塞進自己嘴裡,嘎嘣咬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十分享受。
小魚乾被咬斷,飄出了煎炸的香氣。
小紅狐鼻頭翕動,忍不住用餘光瞟身邊的人類。
這時鼻尖香氣變濃,小紅狐低頭一看,那人類不知什麼時候又掏出根小魚乾,遞到了它嘴邊。
小紅狐糾結猶豫,最終還是抵不過食物的誘惑,小嘴矜貴地張開,一口咬掉了小魚腦袋。
試探著嚼了幾口,它漂亮的眼珠子忽然亮了亮。
衛舒將剩下的半截小魚乾放在地上,方便它自己吃。
她知道有些小動物有護食的習慣,食欲上來的時候更是不管不顧。若她手上拿著小魚乾喂它,隻怕它吃得不自在,當然也怕被這凶巴巴的小狐狸一口咬掉手指。
但小紅狐嫌棄地看了一眼臟兮兮的地麵,瞪她一眼,不吃了。
似乎對她的行為很不滿意。
衛舒被逗笑,鬱結的心情舒展了幾分,覺得這隻小紅狐很有意思。
它身上有一絲極淺的靈氣,若不是距離這樣近,她甚至感覺不到。這顯然是一隻剛開靈智不久,連化形都不會的低修為小妖狐。
也不知怎麼就進了這古城迷陣,被飛來橫禍的戰局波及,壓在了坍塌的戲台底下。
衛舒重新掏出一條乾淨的小魚乾遞給它,這次可不敢再弄臟了,老老實實地將舉舉著喂到它嘴邊。
小紅狐好像個嬌小姐,這才不情不願地張開了嘴。
衛舒一隻手捏著小魚乾,另一隻手試探著極輕地撫上了它的腦袋。
正在進食的小紅狐身子一僵,咬著半截魚乾,抬頭看向她。
它看到衛舒正朝自己露出個笑容,兩排潔白的牙齒不太聰明地咧開來:“我給你順順毛好嗎?很舒服的。”
她笑得一臉諂媚。
小紅狐的眼珠子在衛舒身上打量一番,明白了。
這個人類對它百般討好,原來是想做它的神侍!
那她就打錯算盤了。
它的神侍可都是經過嚴格篩選的,那必須是妖族血統最純正的古老家族裡最有天賦的孩子,才有機會競選成為它的神侍。
這個人類,光是血統這關就過不了。
不過念在她做的小魚乾還挺好吃,它可以給她一個臨時侍奉它的機會。
小紅狐沒有搭理衛舒,繼續吃起了小魚乾,
衛舒便當它默認了,手指輕柔地順了順它腦袋上的毛,見它不排斥,又大著膽子在它的下巴處嫻熟地撓了撓。
家裡的熊崽子們都很喜歡被她撓下巴,衛舒做這件事可謂十分嫻熟了。
果然小狐狸連小魚乾都忘記了吃,狐狸眼眯起,喉嚨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就、就還挺舒服的,這個臨時神侍的試用期可以再延長一點~
衛舒的另一隻手趁機替它搬開了壓住它的磚石。
小狐狸的後腿一輕,疼痛後知後覺地傳來,小小的身子顫了一下。
搬開磚石衛舒才看到,它的右後腿竟被磚石砸斷,鮮血將火紅的皮毛染得更深。
衛舒將背包中的傷藥搗碎,又拿了塊紗布,將小狐狸的後腿包紮好。
期間小家夥都不聲不響的,端坐在那裡,安靜地看著她做完這一切。
小紅狐與衛舒之前遇到的其他小妖怪都不太像,雖然一開始看著凶,但卻意外地很好接近,沒有其他小妖怪初見陌生人時,那種惶恐不安與小心防備。
它甚至對她的照顧接受良好,好像被人類照顧是一件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衛舒想,它或許曾是哪家富養的寵物狐,被放在手心裡疼惜著長大,才會被養出這樣的性格。
“你要跟我回家嗎?以後小魚乾管飽,還能享受順毛撓下巴一條龍服務喔~”衛舒想了想,小狐狸原來是有家的,她這樣奪人所愛也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