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接近十一點了,街上人不多,偶爾有人朝著遊塵投去打量的目光又很快移開。
沒有人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誰讓遊塵現在簡直是剛結束打架鬥毆的壞學生的標準模樣。
一米八左右的個頭,穿著校服,渾身臟透,隻有臉還算乾淨,走路一瘸一拐。
一般人對這類學生都是敬而遠之的。
遊塵也不管彆人怎麼看,一步步向最近的街道派出所走去。
“你好,我要報案。”
鬆雲街道派出所值班人員小王正處於昏昏欲睡之際,被一個清冷的聲音嚇的一激靈。
抬起頭打量著麵前的人,是個學生,沒骨頭似的靠著門,眼睛也不看自己。
打了個哈欠對人說:“跟我來吧。”
遊塵跟著小王去到一個房間。
按流程回答了警員的問題,最後一個問題是:有沒有人看見。
“沒有,我錄音了,且那裡最近新安了個攝像頭,應該可以調到監控。”
遊塵非常冷靜的回答,拿出手機遞給小王,不小心扯到傷口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抽氣聲。
小王點開錄音播放。
聽著前麵的對話,小王抬眼瞄了一眼遊塵,遊塵麵無表情的聽著。
後半程幾乎是沒有對話了,都是□□碰撞的聲音,間或夾雜著遊塵的悶哼和對方的辱罵。
遊塵仍舊是麵無表情,好像錄音裡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樣。
“怎麼會提前錄音?你知道他們會來找你?”
“知道,跟蹤我一星期了。”
“那怎麼不報警?”
“沒有證據你們會立案嗎?”遊塵淡淡反問。
“那!那你也不能這麼冒險,萬一他們帶了工具呢,你以為你還能在這裡和我嘴硬嗎?”
遊塵沒有反駁。
過了一會兒才不甚在意的說:“這一頓打遲早要挨的,他們也會受到懲罰的。”
小王又問:“後麵怎麼不還手了?”
“沒力氣了。”
“你!”小王欲言又止,隻把筆錄遞過去無:“確認一下,沒問題簽個字。”
小王看著遊塵握筆的手都在顫抖,歎了口氣開口:“待會兒就去醫院驗傷,結果要給到我們,根據你的驗傷報告決定怎麼處理對方。”
遊塵點點頭。
“故意傷害罪,根據法律…”
“我不關心,我隻有兩個訴求,一是秉公處理,我不接受任何調解。二是確保他們都不要再出現打擾我的家人。”
遊塵打斷小王的話,定定看著小王:“這兩點,我想你們是可以保障的吧。”
小王想了想:“可以。”
遊塵扯著嘴角笑了一下,鄭重的說:“那就拜托王警官了。”
“我送你去醫院吧。”
小王看遊塵走路都費勁的樣子提議到。
“不麻煩了,我自己去就行。”
遊塵搖搖手拒絕了,他不喜歡麻煩彆人。
小王整理著筆錄透過玻璃往外看,已經過去幾分鐘了,遊塵連一百米都沒走出去。
應該很疼吧,小王回想起遊塵前麵一直在微微調整著姿勢,但是疼成那樣了,背依舊挺的很直,現在也是。
“看什麼呢,走啊,泡麵去。”另一個警員拍了下小王多肩膀。
“啊?沒什麼,走吧,餓死了。”
吃飽喝足,還要逮那群王八蛋呢。
遊塵去醫院折騰了一趟,配了好些內服外敷的藥,到家已經快淩晨兩點了。
客廳燈亮著,遊塵看了眼陳婉的門縫,是黑的,這讓他鬆了口氣。
輕手輕腳的準備回房,陳婉的房門開了,打著哈欠走出來,瞥了眼遊塵。
“你這是怎麼弄的?”陳婉抓著遊塵的手臂。
遊塵被抓的一疼往後一縮,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摔去了。”
陳婉好像被遊塵縮的動作驚醒似的,收回手,指責到:“騎個自行車都能摔,把鑰匙給我。”
遊塵乖乖的把車鑰匙給陳婉。
陳婉不著痕跡的掃遍了遊塵的全身,好像除了衣服臟了點沒其他問題,手上也拎著藥,看來已經看過醫生了。
淡淡的開口:“明天開始打車去上學,我可不想落人口舌。”
“知道了。”
遊塵習以為常,低著頭回了房。
木木的站在花灑下麵,衣服也沒脫,任由熱水把自己澆了個透。
視線被巨大的水流遮住,遊塵乾脆閉上了眼睛,隻感受。
痛感從四肢百骸傳來,在疼痛的基礎上又夾雜著隱秘快感,遊塵身上很痛,內心無比暢快。
這才是自己應該過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