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二快結束的時候遊塵確定了要報考藝術類院校,宋軟軟便安排了一整個暑假的培訓。
後又在敘占的陪同下參加了幾所學校的藝考,還被認出來了是“Smile男生”,因此又在網上小火了一把。
高考結束後的第三天傍晚,遊柏在陳婉和遊塵的陪伴下安詳的離去,晚霞染透了整片天。
七月下旬,遊塵收到了電影學院的錄取通知技術,文化課成績第一,專業課成績第十二,綜合成績排名第十。
收到通知書的那天,遊塵打車去了墓園。墓園有好多墓碑,沉睡著許多靈魂,也安息著遊塵最親愛的人。
遊塵的父母、小叔、哥哥、爺爺都在此地長眠。
墓碑不會說話,遊塵便也不說話,席地而坐,看著碑上的照片出神,或是拂去偶爾幾片落葉。
就這樣,遊塵在墓園待了一下午,褲子上都是前幾天下雨還未乾透的泥垢,遊塵不甚在意的走出了墓園。
身後相隔不遠的四座墓碑前放著同樣的東西,一束花還有遊塵錄取通知書的複印件。
遊柏去世後,陳婉和遊塵的交流愈發少了,可以說是到了非必要不交流的一個狀態。
可遊塵馬上就要去北京了,他試探的開口:“我機票買好了,後天下午。”
“嗯。“陳婉沒再開口。
“下午5點40的票,你會來嗎?”遊塵再次說到。
“看情況,單位沒事的話我就去。”
“好。”
遊塵看著陳婉收拾來收拾去的身影,沒有勇氣再開口,轉身回房去了。
當天是敘占陪著去機場的,播報響起之後,敘占送遊塵到檢票口。
“這次哥就不陪著你去了,自己在外麵要保重,落地記得報個平安。”
“嗯,知道了。”遊塵應下,不著痕跡的朝著敘占的身後看去,終究還是沒有來,遊塵收回視線,對著敘占笑了一下。
“去吧。”敘占拍拍遊塵的肩膀。
“哥,再見。”遊塵和敘占擁抱了一下,轉身走向自己那不確定的未來。
雲層堆積,建築開始急劇縮小,遊塵幾乎要看不見。
“再見了,宿城。”遊塵對著窗外輕聲的說。
從宿城到北京需要三個多小時,遊塵靠著窗戶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是高三前的暑假,遊塵上著培訓課,記得有一節課是解放天性。
那是自遊玨死後,遊塵第一次儘情放肆的宣泄著自己的情緒,大哭大笑,瘋了一樣的歇斯底裡。
最後哭到沒有沒有力氣,癱在地板上,身上是大汗淋漓,臉上鼻涕淚水混著淌到脖子上,頭發裡。
遊塵對著天花板笑出了聲,他好像有些喜歡演員這個職業了。
演著彆人的人生,可以笑,也可以幸福。
最後是飛機的到站廣播驚醒了遊塵,他睜開眼,北京的天空沒有宿城那樣多的雲,而是一碧如洗,入目皆是嶄新的藍。
遊塵取了箱子剛出來就看見一個看上去有點喜慶的男人舉著有自己照片的牌子,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那邊男人也看見遊塵了,極誇張的對著遊塵招招手,遊塵微微點頭。
“你好遊塵,我叫馮閬,宋姐安排我來接你。”
“你好,麻煩了。”
馮閬想接過遊塵的箱子被遊塵拒絕了,便隻好帶路,馮閬是個話癆,因此一路上也不顯得尷尬。
畢竟遊塵隻是不愛說話,不是沒有禮貌。
商務車的門打開,況逢和遊塵四目相對,況逢看見遊塵眼裡的驚訝,問:“沒有看手機?”
遊塵無意識的搖搖頭,坐好之後打開手機,果然看見況逢發來的消息,時間是起飛之後,遊塵覺得他是故意的。
“這段時間你先住我家。”
遊塵任他安排,債多不愁的。
“我最近有個戲在拍,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來看看,跟著學習學習。”
“好的。”遊塵乖巧的應下。
馮閬在副駕駛已經要被尷尬死了,這是什麼奇怪的父子氛圍啊,還莫名的有些溫馨?見鬼了。
突然況逢湊近遊塵,幾乎是貼上,遊塵本能的要後退,被況逢的另一隻手按住:“年紀輕輕,那麼老成乾什麼。”
太近了,遊塵眨巴眨巴眼睛:“不是......”
“開朗點。”
況逢伸出一根手指頭放在遊塵的嘴角,然後往上一扯,手動微笑。身體往後撤了一些,看著被迫微笑的遊塵,很是滿意:“笑起來多好看,現在娛樂圈可不吃冰山王子這個人設了。”
“那流行什麼人設?”
“愛崗敬業,吃苦耐勞,實力和顏值齊飛,幽默風趣,就像我一樣。”況逢頗有些自戀。
遊塵是認同的,況逢確實有傲的資本。
“但是。”況逢話鋒一轉:“這是針對娛樂圈老公的人設標準,至於你,你這樣就很好。”
“我什麼樣?”
“弟弟麼,乖巧可愛就好。”
“我可不乖。”突然生出幾分反骨。
“哦?”況逢來了興趣。
遊塵卻不說話了,撇頭看向窗外,耳朵悄悄紅了,況逢看在眼裡,還偏要去逗他:“說說看,怎麼個不乖法。”
遊塵仍舊抿著嘴巴不說話,況逢湊到遊塵身邊,也看向窗外:“外麵什麼東西那麼好看,比我還好看?”
遊塵離況逢遠一些,誠實的搖搖頭:“沒有。”
況逢退回自己的座位,揉著遊塵的頭,笑著說:“你有一個很好的品質,誠實。”
遊塵撇撇嘴,繼續看向窗外。
況逢也不再逗人,托著下巴盯著遊塵的側臉看,車窗外的城市燈火打在遊塵臉上,明暗交錯,賞心悅目。
骨相極好的一張臉配上一雙可以勾人心魄的眼睛,光憑這些,遊塵便足夠在娛樂圈有一席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