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伊納爾的話卻明明白白的在告訴他,這是千真萬確的。
“勒涅,您要和江尹哥一間房?”伊納爾眼中滿是狐疑,“……是我們什麼地方招待不周嗎?”
為什麼勒涅要屈尊降貴的和彆人擠在同一間房。
霍域:“在你家留宿已是打擾,怎好再添麻煩。”
伊納爾聞言趕緊擺手:“不麻煩,不麻煩的。”勒涅這話可真是嚇了他一跳。
能和霍域單獨相處,這樣大好的機會江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它溜掉。
於是他大義凜然的站在霍域這邊。
“勒涅說的對,不好再添麻煩的,我們一間房沒問題的。”
他又生怕伊納爾再多說一句,扶著他的肩膀,將人扭送到了門口,“今天你在家忙了一天,快回去早些休息,不用管我們的。”
伊納爾欲言又止的看向勒涅,見他神情堅持,“……好吧。”他有些失望的離開了。
江尹心裡雖然高興的難以言表,但也沒有見色忘弟,他拿出手機打給肖揚,想要知道村長的情況,最主要是讓霍域安心。
“喂,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霍域就站在他身旁,靜靜地聽著他講電話。
電話裡的肖揚應該還在衛生院,隻不過他那邊聽著挺安靜的。
“路上差點出現休克,還好我們送去的及時,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哥你放心吧。”
“人沒事就好。”江尹說。
“對了,你一個人怎麼回去的啊?”肖揚擔心起江尹這邊的情況,他白天走的急也沒顧得上。
江尹瞥向一旁站著的霍域,自然而然地壓低聲音,“沒回去,我人還在伊納爾家裡,準備明天早上再回去。”
“哦。”肖揚放了心。
“勒涅呢?”江尹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朗卡的聲音。
“他和我在一起呢。”然後江尹用口型問霍域,有沒有什麼要跟朗卡說的。
可能是沒想到有什麼能交代的,霍域搖了搖頭。
“那行,我們明天回去再說吧。”
掛斷電話後,江尹由衷地慶幸道:“還好村長人沒事了。”
很難想象如果今天勒涅不在,有誰能說動那群固執地族人。
霍域雖然沒說什麼,但江尹知道他心裡肯定鬆了口氣,都說格烏達山神保佑勒墨族人,但其實關心在意他們的隻是眼前的人。
不管是定昌村長還是伊納爾的阿椰,霍域作為神官都是一視同仁。
這就是所謂的神會平等的憐愛世人,可霍域不是神,他隻是一個長得好看的,又有些孤單的人。
江尹目不轉睛地望向霍域,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對他的喜歡。
說起來明明霍域也沒跟他說上多少話,還三番五次的拒絕他,可江尹就是被他吸引的不能自拔,簡直跟入魔了一樣。
要是從前有人告訴江尹他會這樣癡迷的喜歡上一個人,他高低得狠狠罵他幾句。
開什麼玩笑?
他能喜歡一個人到這種地步,那人是財神爺下凡還差不多。
不過想想財神、神官,好像也沒差多少,起碼都有個神字在裡麵。
但其實霍域也不是誰都關心的,反正對他就不怎麼好。
想到這江尹立馬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提不起半點精神來。
霍域見江尹一會兒眯眼笑著,一會兒又沒精打采的,隻當他是白天困了。
“你累了就早點休息。”
“嗯,是要早點睡覺了。”
江尹之前聽文梁笙說過,勒涅作為神官,他的日常作息是極為規律的,可以說十年如一日。
他不像都市生活的年輕人沉迷打遊戲,玩手機,熬到淩晨三四點都還不肯合眼。
勒涅是一個嚴於律己多年的人,根本不可能晚起晚睡。
定昌這裡下午一到七點,外麵的天就已經黑黢黢的一片了。
村寨白天晚上的氣溫相差又大,村子裡的人除了早點上床躺著暖好被窩,好像也沒什麼彆的事能做。
洗簌完的江尹快步跑進房間,正好遇到了去而複返的伊納爾,他抱來了兩床厚厚地棉被,又忙著從外麵端進來了一盆燒好的炭火。
最後檢查了屋裡兩扇窗戶,生怕萬一沒鎖緊,晚上吹風進來凍著他們。
有了炭盆,屋內變得暖和了不少。
伊納爾拿來的棉被是花花綠綠的顏色,很像舊時結婚用的喜被,可被子看著又新的很,不像拿出來蓋過的樣子。
“這不會是你阿爸阿媽結婚用的吧?”江尹不好意思的問道。
伊納爾羞赧:“不是,是我的……”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江尹瞪大眼睛,“你都結婚了?”
他差點忘記勒墨族的男女結婚都挺早的。
“沒有、沒有。”伊納爾拔高聲調連連否認,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太激動了,他又降下聲音,乖巧懂事的說:“勒涅,定昌的晚上會很冷,你和江尹哥注意溫度,彆著涼了。”說完低著頭跑出去了。
“……”江尹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被子應該是伊納爾的阿媽給他提前準備好娶媳婦用的。
俗稱婚房物品三件套。
伊納爾離開後,房間裡又隻剩江尹和霍域倆人了。
屋內變得落針可聞。
就好像江尹不主動開口,四周就跟沒人似的,於是他向霍域求問,“……這是結婚用的吧?”
霍域被他問的一愣,半晌後才輕聲說:“我不知道。”
這樣的東西他用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