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X：你真的得走了，千吉已經接入護壁啟動程序進行修複。

FX：千萬不要想著現在出去找她，走。

陳星期看透了我的想法，他一遍遍發送消息警告，我“嘖”了一聲跨進車裡，扯過安全帶扣上後重重踩下油門從智能軍團之間穿過，幾隊持槍守衛在警報聲中衝出營地奔赴關門。

今天是大年初一，天烺遭受著建都以來最大的攻擊，警報聲在城市上空響徹，運送戰士的卡車闖過信號燈飛速趕往各個方向。

行駛到中途猛地踩下刹車，呼嘯的寒風夾雜著雪粒拍打著車窗，我大口大口喘息，無邊的黑暗自四麵八方湧來，耳邊除了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似乎還有彆的聲音，細微的，熟悉的聲音。

“鬥鬥？你彆是給他們耍了。”

“少看點不切實際的，我們倆絕對不會和動畫片裡一樣，一直一直在一起的。”

“細看咱們倆長得不像。”

“彆來無恙啊，湯南。”

她的聲音很小，我猛地抬頭，在後視鏡中看到自己因恐懼瞪圓的雙眼，還有三十分鐘前在關門外消失的幽靈，她穿著媽媽最喜歡的紅色絲絨連衣裙坐在後排，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彆來無恙，湯雨。”

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氣，再次睜開眼睛注視著那雙眼睛，她像是五年前那樣看著我，眼裡沒有一絲情感，我調整坐姿儘量用平淡的語氣和她說話。

“衣服挺好看，五年不見媽媽挺想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反正你能去不是嗎？”

她沒有動，也不回話，我不禁握緊方向自顧自說下去，不過說再多後排的人還是保持那樣，既不說話也沒有反應。

“你和湯無平是不是遺傳學耳聾，每次說什麼你們都······”

“湯南，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突然開口了，沒等我反應，一滴渾濁褐色液體自車頂滲下，遞進她的眼裡，忽然湯雨眼球瘋狂轉動，乾枯尖利的手指撫上駕駛座，她臉頰開始發生一些變化，雙眼萎縮凹陷隻剩下兩個洞，身體“嘎吱”作響，一根森白的骨頭從肩胛處鑽出，頓時整個人都變得細長，身上的連衣裙也變得破爛不堪，她張開長滿尖牙的嘴，重複道：

“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你他媽說什麼！”我發瘋似的撲向她，當拳頭舉起時控製器“滴滴”一響，不起眼的表帶分解延展，一片片鱗片狀的金屬鎧甲覆蓋在皮膚表麵後自動扣緊，猛獸的鐵爪割開青灰的皮膚，湯雨張開嘴吐出一口混著碎牙的血沫，她笑起來時候眼睛亮亮的，我很討厭，討厭沒有笑意的眼睛。

“湯南，你太蠢了。”

“也比你好的多。”攥緊掌心中的控製器再次朝她揮起拳頭，忽然身後伸出一隻手鉗住我的手腕，方回頭就叫那人使勁拉車外重重砸在雪地裡，一雙靴子出現在眼前，我順著往上看去。

“老妹啊，讓你回去怎麼還在這兒呢？”透著寒光的黑甲嚴嚴實實包裹住作戰服，盔甲裡的人從背包裡掏出氧氣麵罩摁下來後用力掰開我的手，取出控製器關閉防禦模式。

“沐拾。”我此時才發現自己已沒有力氣，連伸手抓他都做不到，他到車裡瞄了瞄又蹲下身查看我的生命體征，一邊和耳機裡的人說明情況。

“嗯，就在我旁邊，你們兄妹倆嘚嘚說什麼呢，整得她都躁狂到拳打空氣了。”

“沐拾，”再次張口喚他，沐拾抬抬眼皮就算是應了，我搭住他的手臂繼續說，“我看見她了，就在關門外邊。”

沐拾一怔，隨即扯起嘴角揶揄道：“有意思，鬥鬥啊，這回是真的要錯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