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黑白分明的眼被狹長的金色瞳孔所覆蓋,眉毛上沾的那點奇怪的顏色也化成了火焰正“滋滋”地燃燒著,還有那嘴就像用血抹過一般,妖冶異常。
對了,最讓人難忘的還是那突然長出來的,附著在右臉上的,閃著悠悠寒光的巨大黑色鱗片,分明像妖魔。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這才是南疆神廟之主的真麵目。
死亡的味道很快充斥著整個南疆神廟,對於赤辛來說,這場戰役也如同上一場戰役一樣,輕輕鬆鬆。
“赤辛,”赤辛轉過身,臉上的黑色鱗片瞬間消失不見,“可以了,殺戮過重終是罪。”
赤辛一扭頭,就看到站在岸上等著她的蘭姨嘴上掛著淡淡的笑看著她。
蘭畹看著赤辛,心裡忍不住感慨,時間過得真是快,想來仿佛還是昨天的事。
當初從彆人手裡抱過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小的嬰兒,現在這個孩子就已經成為了淋著魔血向她走過來的南疆之主了。
“蘭姨,外麵怎麼樣了?”
與外貌的稚嫩不相符的是心智的成熟,普通的凡人孩子還在通過哭鬨從他們父母親人手裡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的時候,赤辛就已經是獨當一麵的南疆主神了,不,作為南疆之主,她做的遠遠要比上一任的南疆主神要好得多。
“已經解決了。”
蘭畹悄悄地抹去了手腕上沾上的血跡,依舊不緊不慢地向赤辛彙報著南疆神廟外的戰況。
當年在方家倒台之後,蘭畹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人世間遊蕩了一段時間,她甚至像森王說的那樣試圖在人世間找一個容身處。
可就當人們無意間發現她不傷不死不滅之後,那些虛偽的善意和溫良都會化為灰燼。
蘭畹想了想,她就算有本事把整個人間都看透了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個孤魂野鬼,或許南疆才是她最後的歸宿,不如就此把自己的執念留在俗世,將過去塵封去南疆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後來,在森王銀手鐲的指引下,懵懵懂懂的她就來到了南疆神廟,見到了兩位神女。
兩位神女並沒有太多言辭,隻是將懷裡的孩子遞給了蘭畹,簡單地說明了一下孩子的身世,留下了一言封神詔書,就離開了。
“退下吧。”
“是。”
蘭姨微微頷首,慢慢往後退去,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看赤辛身後那座巨大的陰皇神像。
赤辛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女嫡氏的後人,是鎮守南疆的主神,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在胎裡就以那個人的骨血為食,出生後更是奪走了那個人的全部靈力,搶走了她的全部仙骨。
她更加不知道的是,她每一天的成長都是以那個人的蒼老和衰弱為代價,但是蘭畹知道。
而那個人就在她身後那巨大的陰皇神像裡,正在慢慢地衰老,等待,直到赤辛長大,她迎來最後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