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小電驢的後座，林沐嘴裡咬著吸管喝豆漿，左耳朵聽著黃玉玲女士在前麵叨叨囑咐，右耳朵塞滿了汽車的喇叭聲響。

看著校門口方圓一裡人車洶湧，如同螞蟻窩般密集。

黃玉玲女士放棄了她的倔強，將小電驢停在一家沒開的商鋪門前，拉著林沐往人群擠。

幸好林沐被排在本校考，而薑念玥則被排去了城北的另一所距離挺遠的中學。

她在校門口遇見了被爸媽念叨囑咐卻一臉乖巧的符堯，衝他招了招手。

告彆了家長，兩人一齊踏進了學校。

“同桌加油！好好考！”

符堯捏著筆袋遲疑了兩秒回答，看起來有點緊張，“嗯，你也是，加油。”

分開之後林沐上了二樓走進16號考場，待儀器掃描過後，她徑直走向窗邊倒數第三個位置，講台上的老師在講考試規則，站在後麵的老師在逡巡四周檢查證件。

窗外陰雲疊壓，正醞釀著一場雷雨，習習送來的微涼夏風卻緩解了些考生內心的焦躁。

儘管如此，當正式開考的鈴聲打響，教室裡依舊彌漫著著緊張的氣氛。

林沐拿過桌上的紙巾擦了擦手心沁出的薄汗，輕呼吸幾口氣，握緊筆答卷。

“叮鈴鈴……考試結束時間到，請各位考生立即停止答題，將試卷、答題卡及草稿紙整理好放在桌麵上，坐在原地等待監考員收卷，待監考員通知離場後，方可有序離開考場。”

兩天半的考試很快結束，校園廣播放著離場的音樂，原本陰雲遮蓋的太陽，這會兒都放出了半張臉，揚灑著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走出考場的學生們都如釋重負，放鬆了緊繃的神經，熙熙攘攘的大部隊逐漸湧向校門口，在烏泱泱的人群裡尋找家長的身影。

林沐看見前麵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

“符堯！”她走到他身邊，“終於考完了，你覺得怎麼樣？”

符堯轉頭看到是她，語氣淡淡，接上話茬：“班主任不是不讓對答案？”

林沐無奈地攤手，“我是問你考得怎麼樣，又不是跟你對答案。”

“唔，”符堯一本正經地回想了一下，剛剛過眼的題目竟然已經有些模糊，突然從過度的緊張放鬆下來，確實是會忘記東西的。

“目前正常發揮，結果待定。”

林沐抽了抽嘴角，這算是哪門子回答。

——

事實證明，人一旦過於鬆散就會變鹹魚。

日上三竿，手機接連震動，趴在床上的林沐懶洋洋地摸手機，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喂？”

“林沐！下午出來玩，你已經拒絕了我兩次了，這次你再說不，我就去你家敲門！”

薑念玥先發製人地警告她。

林沐披頭散發坐起身，“玥玥我……”

話說一半，臥房門被打開，黃玉玲拍拍心口，“一覺睡到吃午飯了還不起？這幅樣子想嚇死個誰啊。”

她先走過去拉開窗簾，然後收拾著擺得淩亂的床鋪，一把掀開被子，嘴裡的緊箍咒砸向林沐的腦袋。

林沐捂著手機仍舊清晰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笑聲時，有點石化。

“媽！……”她雙手合十拜托黃女士給她留點顏麵吧。

黃玉玲毫不留情：“看看誰家姑娘天天窩在床上也不出去轉轉。”

臨走前還順帶賞給她一個嬌俏的白眼，“趕緊收拾收拾出來吃飯。”

下午，林沐如約到了江邊。

薑念玥一身黃色連衣裙坐在柳樹下的長椅上，柳條拂動裙擺微卷，好一個從畫裡走出來的江南婉約女子。

“玥玥！”

薑念玥仙女式轉頭，然後就拉下嘴角，“沐沐啊，我拜托你都快要上高中的人了，不知道收拾打扮一下嗎？”

她低頭掃了眼自己的一身灰色運動衣，很坦然地沒覺出什麼問題，“還行啊，我還專門洗頭了呢。”

薑念玥無語凝噎，“你這帽子一扣，我再挽著你，旁人會以為你是我男朋友啊喂。”

她理所當然地一伸手，“那我就當你一天的男朋友嘍。”

薑念玥一愣，隨即配合地挽上她的胳膊，蹭著腦袋撒嬌：“我想喝奶茶。”

“走起，男朋友給你買。”

兩人去了商場十一樓看了場電影。

電影散場後，薑念玥哭得稀裡嘩啦，林沐靜靜坐在她身邊遞紙巾。

她沒有哭，那時的她也不懂為什麼要哭，年輕的男女主經曆了初識、相戀、熱戀，卻因種種摩擦、家庭、誤會和不理解而錯過又重逢，可他們還年輕啊，有什麼是時間解不開和過不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