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崢南將酒一飲而儘，起身理了理衣袖，“逛就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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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祭月節，白天家家戶戶都在做準備，小販賣的大多是些燈籠燭火，也沒遇見什麼稀奇玩意兒。兩人在一家包子鋪裡用罷午膳，找了個茶攤喝茶歇息。

洛崢南搖了搖折扇，開口道，“宋大人，一會去哪裡逛？”

半天下來，宋明涯看清了洛崢南的睚眥必報，他歎了口氣，“洛大人說的好生輕鬆，這一個上午，你就拉著宋某走完了尹都，何來的逛字？”

洛崢南合上扇子，用扇骨敲打著桌案，笑道，“想必宋大人許久不鍛煉，此番也算強身健體了。”他湊上前去，繼續說道，“那麼現在，宋大人在休息的時候，可否告訴洛某，當年為何說出那般毒辣的話？”

宋明涯輕咳一聲，“洛大人這是……要開始翻舊賬了？”隨即他露出一抹笑意，“可是當年的事，宋某早就忘在了一旁，這要從如何之處告訴你呢。”

洛崢南一愣，但立刻掩蓋住了自己的失態，冷笑道，“忘了？那洛某可真是要傷心了呢。”

宋明涯笑容不減，“洛大人難道還有心嗎？”

那茶鋪老板倒也是個識趣的家夥，見勢頭不妙，恐惹火燒身，急忙走過來給他們上茶，又贈了幾碟小炒和糕點，道了句失陪，便躲到了櫃台後麵。

洛崢南沒在意宋明涯語氣中的冷嘲暗諷，拿起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桃酥，咬了一口便放下了，甜膩在舌尖散開。

他飲了口茶，才道，“當年我北上征戰，命懸一線，好不容易回了尹都，你不惜從江陵郡迢迢趕來，我滿心歡喜的迎接。可你見到我，卻說了句，‘重臣間須避嫌’，那現在，又是怎樣個避嫌法？”

歡喜個屁。

宋明涯絲毫不慌，眼裡似乎還有些戲謔，“洛大人，我怎麼記得，此刻你我坐在這裡，是聖上的意思？”

這句話有意思極了，好一個能說會道的宋丞相，臉不紅心不跳的拿著聖上來當擋箭牌。

洛崢南慢聲道，“宋大人，你可真是今非昔比了。”

宋明涯垂眸，“哪裡哪裡。”

洛洵崢南心知從他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也就不再詢問，專心吃起茶來。

宋明涯看著洛崢南，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波瀾，他用筷子夾了一片糯米蓮藕，正準備塞到嘴裡，洛崢南突然開口道，“宋大人怕不是忘了自己吃不得這東西？”

宋明涯看著竹筷上冷掉了的糯米藕片，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洛崢南輕笑，起身就著他的筷子，把那片蓮藕給吃掉了。

宋明涯呆住了，話都說不利索，“洛……洛崢南……你你……”你不是有潔癖嗎？這筷子我用過了，上麵都是我的口水啊。

洛崢南嚼著藕片，沒有說話，可此時無聲勝有聲，一片安靜中，洛崢南接著還不忘火上澆油，看了一眼宋明涯的筷子，意味深長道，“這藕片清甜爽口，可媲美珍饈美饌。”

這邊宋明涯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耳尖微紅，將茶盞裡的茶一飲而儘，“洛大人吃好了嗎，宋某已經飽了。”

洛崢南笑著點頭，兩人走出了茶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