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凡哥永遠是你凡哥。”季凡從後備箱掏出一個大塑料袋，把寒假作業裝了起來放在前麵，和彭慶揮了揮手，就駕車走了。

小電驢的路線歪歪扭扭地行駛著，前麵是紅燈，他停在斑馬線前，鬆了鬆腿。

“上來。”一輛蘭博基尼在他旁邊停了下來，後車座的窗子被敲了敲之後，被搖了下來。

“凡哥。”裡麵的人露出臉龐的輪廓，“彆人的作業如果有輪胎壓過的痕跡，你的雇主會越來越少的。”

季凡被噎住了。

何修話鋒一轉：“那你把書放上來吧，一會兒我…”

季凡定定地看著紅燈變綠，直接“咻”地竄了出去。

等到家的時候，他才發現腹部傳來疼痛，他拉開校服外套，裡麵的白色襯衣被暈染了一層紅色。

傷口裂開了，靠…前天剛縫的針。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他迅速拉上了衣服。準備將麵前的一堆作業抱起來的時候，已經被彆人搶先了。

何修無比自然地抱起了書本，示意季凡開門。

“你…”

“凡哥，先開門吧，有什麼事兒一會兒再說。”何修十一厘米的身高優勢，和頂級信息素alpha的氣場，給季凡形成了一種莫名的壓力，季凡隻好掏出鑰匙開門。

“小修，你答應過我在外麵保持界限的。”眼看著何修還打算換鞋進屋，季凡直接堵在了何修麵前，距離有些太近了，他又不好意思往後退了一步。

季凡的身份本身就很隱蔽，作為第一階層的人物執行的任務更是危險，他不想因此牽連到何修。

所以當初進安陽中學的時候，季凡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了，但是，開學的時候何修赫然出現在了A班的名單上麵。

當他倆第一次碰麵的時候，何修正拍著籃球準備去操場，迎麵走來季凡的時候他是很高興的，剛開口準備叫凡哥的時候，季凡就麵目表情地錯過了他。

何修回去就從包裡摸到了紙條，不知道是誰寫的，但是紙張透著熟悉的薑百合氣息。

“小修，凡哥對不起你，但是在學校裡，咱們還是裝不認識。”

現在想起來，多少還帶著點愧疚。

何修好笑地看著他，一手扶著門框，一手在鞋架上熟練地拿出拖鞋：“你說的是在學校裡互不認識，我也答應了阿姨要好好照顧你。”那句“照顧你”被何修咬的格外重。

季凡一聽到他提起自己的媽媽就沒轍了，他也不管何修了。轉身進了臥室，鎖了門，總之，先把崩壞的傷口處理一下，估計待會兒要去趟醫院縫線。

等他處理好傷口的時候，他似乎聞到了自己若有若無的信息素，他算嗅覺靈敏的了，但是何修的嗅覺比他更靈敏，他尋思著，拿起空氣清新劑噴了噴。確認味道被掩蓋住了之後便拉開了門。一開門，差點被站在門外的何修嚇一跳：“你乾嘛？”

“凡哥，冰箱裡沒東西了。”

“我不吃晚飯的，你要吃自己去買，買回來自己做；要麼你現在就會你家，吃你家阿姨做的飯菜。”季凡雖然還是有點生氣，但是說出話之後就有些後悔了，這個話太冷漠了，他又開始內疚起來。

何修不說話了，季凡順著他的眼神往後麵看去，沒什麼異常啊，怎麼，這小子開血輪眼了啊。

“凡哥，一路上你的信息素都很重，我很擔心你。”何修繞過季凡直接走了進去，拿出了床頭櫃裡被塞得很裡麵的白色襯衣，裡麵斑紅的血跡刺激得何修眼痛，他臉上的表情掛不住了，直接黑了下來。

他緊緊攥住白色襯衣，轉身慢慢走向季凡，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季凡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迅速和何修拉開安全距離：“這不關你的事兒，小孩子每天不要瞎操心那麼多。”

“凡哥，你是去執行任務了吧。”

何修咬咬牙，“為什麼受傷了不和我說。”

“過來，讓我看看。”何修放輕了步子，“凡哥，你不用什麼都瞞著我的，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季凡不太相信，但還是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挪過去，卻被何修一把抓過來，隻是動作似乎帶著一點輕柔。

何修撩起季凡的衣服下擺，何修手指溫度很高，觸碰到季凡的衣服的時候，季凡忍不住抖了一下。

何修皺了皺眉，把衣擺輕輕放下，出了臥室，客廳裡傳來櫃子被打開翻找的聲音，不一會兒，何修就拿著醫用急救箱進來了，看著有點大，似乎很全麵的樣子。

“咬住。”何修又把衣擺掀了上去，神色暗了暗。

季凡覺得咬住衣擺實在是太奇怪了，便抬手夾住了衣擺：“你要乾什麼？”

“處理，然後縫針。”

“你會縫針？”季凡身軀抖了抖，聲音發顫，“你終於看不慣我，準備酷刑讓我死了嗎？”

“因為你會經常受傷。”何修說完，便死死抿著嘴，不再開口。

雖然回答得牛頭不對馬嘴，但季凡還是摒住了呼吸，不再開口，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疼。

季凡看著何修鬆了一口氣，倒是覺得有些好笑：“緊張什麼啊，因為我看起來不太痛苦嗎，你個奇怪的抖s。”

何修眼皮子都沒掀，規規矩矩地把刀具消毒之後放回醫用箱裡麵。

他沒說話，轉身去把醫用箱放好。季凡不是疤痕體質，但剛才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季凡身上的舊傷，有些已經成了一些斷斷續續，不認真看看不出來的疤痕了，有些雖然已經完全痊愈了，但疤痕仍然很明顯。他不敢認真地去數，但已經清楚了季凡腰部附近的刀傷位子。

“為什麼一定要接任務，你就那麼喜歡這份工作嗎？”何修忍無可忍，朝著走出臥室門的季凡質問道。

“再過三四年我就退休了，這沒什麼能忍的。”季凡舒展了一下筋骨，“走吧，去超市，我請客，答謝你的縫線之恩。”

手機上突然傳來提示音，好像是彭慶讓他回組織一趟。

季凡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那個，我這邊突然有點兒事，下次好吧？下次！”

何修抿抿嘴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神色中有點委屈。

季凡有些過意不去，拍了拍何修的肩：“這周六好吧，你是要吃館子還是想在家裡吃我都依你！”

何修這才緩解了一下神色。